下轿子,就看到辛耿骑着马,悠闲的渡步而来。
辛耿走的十分慢,他一慢,就连他身后跟着的士卒也慢下来。那整整二十名官兵,全部手举火把,若不是披甲握枪,倒以为是巡逻过此处。
李卞见到辛耿,心中已经一惊,站在轿旁,连忙拱手问好:“辛大人。”
“李大人。”辛耿从马上利落翻身,才在地上站稳,就抱拳还礼。
“不知辛大人深夜来府衙,所为何事。”李卞有些好奇对方的原因,想拉着对方在门口攀谈一番。
讲道理,对方不应该是在前往黄府的路上吗?为什么会在此处?
辛耿都没理他,直接一步走入府衙。李卞无奈,只好紧随其后。早就得到消息的张尚贤,快步走到昏暗的公堂处,等在两人面前。
“两位大人一起上门,可是城里发生什么大事。”
沉默的辛耿朝旁退去一步,李卞见自己被顶在前头,此刻也不能不收敛好心神,沉声道:“我听说有人意图行刺林大人,特来禀告林大人。”
张尚贤闻言,露出些许不信的神色,似笑非笑道:“什么人,竟然这么大胆,敢谋害朝廷命官。李大人,不会是听错了吧。”
“黄文东!”李卞硬着心肠,报出元凶名字。
“竟然是他?!不知李大人这个消息,有几分可靠程度。”
见张尚贤态度有些犹豫不定,李卞当即上前一步,“其中关系十分复杂,张大人不妨寻个地方,本官也好仔细给你讲清楚。”
李卞是真不想跟辛耿共处一室,深怕对方也会做出马银之事。见李卞如今正紧张的很,张尚贤不由笑道:“此等大事,跟我说有什么用,李大人不如直接跟知府大人说明。”
“啊?!”李卞闻言一呆,他不敢置信道,“林大人病好了?”
“有劳李大人挂念。”从内堂又走出一个人来,随着他话音一落,不知从何处跑出的官吏队列,手举烛火照亮公堂。
换过官袍的林如海看上去精神抖擞,只见他乐呵呵的走到几人面前,道:“幸得大夫妙手,我这老毛病终于是好了。”
“啊……这!”李卞急得额头不住冒汗,见他支支吾吾个不停,林如海又问道:“不知李大人口中说的,想要谋害本官的人是谁?”
“是……是……”李卞看着林如海的笑脸,又看着沉默不语,分立两侧的张尚贤、辛耿,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吞吞吐吐的交代起事情。
一通自己跟马银在黄府赴宴时,如何在他们府中发现手持利刃的恶徒,以及他们躲在暗处谋划的巧合说完。
等到李卞沉默下来,林如海才真心实意道:“真是有劳李大人帮忙了,若不是李大人特意赶来相告。本官身处险地还不自知,此情此义,林某必定牢记心中。”
“大人如今身子痊愈,下官也是……也是……安心的很。”坐立难安的李卞,不住擦着额头的汗。可他心里到底还是有些糊涂的,尽管隐约猜到有些不妙,李卞还是看向辛耿,“不知辛大人来此,又有何事?”
“无他,听闻大人痊愈,特来看看。”辛耿咧嘴,笑了笑。
今夜,林如海给他的那份信里的内容十分简单,带一队人,慢慢走,到府衙来见我。辛耿领了命,也确实是这样去做的。
李卞听到这句话,险些就要晕厥过去。这下他算是想明白,自己中计了。
头脑晕乎乎的走出府衙,李卞也不知自己如何回到家中。
待李卞走后,林如海招来自己的下属,张尚贤对他的运筹帷幄自然诸多赞赏,他却不以为意的笑道,“还得请渔翁吃顿薄酒,你拿我的手令去,让贾雨村速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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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冯朱还在家中静候李卞的回信,突闻新任巡盐御史贾大人上门做客。见时辰这么早,这位贵客就上门来,冯朱虽然感觉意外,还是将他引进厅内上座。
刚泡的茶才端上来,冯朱才举起茶杯,贾雨村就笑呵呵道:“黄文东死了。”
冯朱给吓得差点端不住茶杯,些许滚烫的茶水洒在身上,疼的他龇牙咧嘴。可冯朱连擦拭都顾不上,只说道:“大人,你可别开玩笑,黄贤弟昨日还好好的。”
贾雨村挑了挑眉,自顾自继续说道:“马银杀的他。”
这下,冯朱就只有沉默了。
许久的许久之后,他才叹气着起身,俯身一拜,语气恳切道:“请大人救我。”
“现在边关战事糜烂,陛下急需钱两犒劳军中将士,冯兄不会不知道吧。”贾雨村见其终于低头服软,才有了喝茶的闲情逸致。
“我们……我们……林大人要的那三百万两,我们商行愿意拿出来。”
贾雨村听到这句话,却摇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