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把话题引到别处上。他们泛泛聊着,不久,就等到一身男儿装的宝琴,欢天喜地的进来。她的后头,跟着同样雀跃的赵主事。
两人一进来,就冲着陈恒连连道:“签下来了,签下来了。”
“是几年?”陈恒好奇的问。薛伯父去跟织造局的人谈判时,他曾说过不必越久越好。就不知道两方博弈下,到底会是个什么结果。织造局的人,初见能里外赚两回的生意,怕是一心想要长久。就看薛伯父,能不能顶得住。
“三年的。”宝琴得意的举起手,扬着文书道,“他们还想求着我们多签几年,给爹爹说了不少好话。好在我们没动摇,咬着三年不松口。”
“甚好,甚好。”陈恒听完也是大笑,连忙请宝琴跟赵主事坐下,后者人还没坐稳,已经紧张兮兮的问,“小郎君,现在你说的东风也准备好了,我们要怎么办?”
薛蝌等人已经连着发了好几天的银子,几人一起干,再慢的事情,也会快起来。到如今,赵主事手头的银子,只剩下一万多两。这里面还不算,薛家买布用的五千两。这笔帐,回头还要还薛家。
手头这点钱,最多也就够薛蝌等人发两日。到时候,坊里的热闹情景,怕是马上就要飞灰湮灭。到时再从如今的高处再摔下去,会是个什么样的惨烈下场。在座的都是聪明人,一想就能明白。
“我手头还有三千两。”宝琴给了陈恒一个眼神,她想了想,又道,“我还能拿出两千两的私房钱。”
三千两是薛瑱给的。另外这两千两,是薛瑱跟范氏这些年一点点给她的。宝琴从小就不是个铺张浪费的人,家中用度都够,才攒下这笔十分可观的数目。
听她这么一说,陈恒却对宝琴摇摇头。傻丫头,这话能当着你哥的面说嘛。我已经惹你爹生气了,再让你哥也着急上火,我以后还去不去你家做客了。
“不要急。”陈恒安抚一下众人,又从宝琴手中拿过文书看了看。
见上面的文字除了年限和大致内容外,对布匹的描述可谓十分模糊。这也是没办法的,殷久和李保想赚钱,又想有条退路。
秋浦街自身的本事不行,哪怕一时间拿住织造局的心态。只要一谈到剩品的交易,马上就会原形毕露。迟早会发生的事,心中有数就好。
陈恒检查过两份文书,就将其交给赵主事,又对宝琴道:“二弟,这东西先借我用两天。”
他是这些日子出门在外,这样喊宝琴喊惯了。宝琴自无不可,当即点头。薛蝌却在旁瞪大了眼,连连叫屈道:“恒弟,你叫我妹妹一声二弟,那你要叫我什么?”
“薛大哥,薛大哥。”在宝琴的憋笑声中,陈恒哄了薛蝌两句,才看向赵主事,“有劳主事,今日给他们发下请帖,明天我们去杨记酒楼吃顿饭。”
他从怀中掏出一份名单交给赵主事。后者对陈恒的谋划已经佩服不已,又有林如海在其背后站台,也不扭捏,直接接过,道了一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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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中午,从秋浦街的账目上拿了十两银子,在酒楼开了两个雅间。陈恒拉着信达独坐一处,等上片刻,就听到隔壁屋里,传来赵主事接客的声音。
今日,他们要请的人,是城中的珠宝商。他们是黄文东死后,李卞手里最大的资金来源。秋浦街跟他们的矛盾,就来自于当时赵主事改丝为金的策略。
其中恩怨没有详表的必要,同行是仇家。涉及自身的财路,没仇的也成了大仇。好心办错事的赵主事,今日得了陈恒的指点,亲自出面见一见这些贵客,也是抱着化干戈为玉帛的想法来的。
此事易尔,到了如今的境地。陈恒几番谋划,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批人,以及他们手中的钱。更重要的是,他们背后那千丝万缕的扬州大户。
珠宝商们的日子也不好过,上头的盐商们被林如海一顿收拾,才刮去了几百万两。又少了黄文东这样的助力,光靠他们硬顶,也是叫苦不已。
现在秋浦街跟苏杭的织造局搭上线,报纸上又说对方给了一大批布,准备放在秋浦街卖,这就跟他们的本意背道而驰了。
他们原先是赌府衙手中没钱,秋浦街必然熬不下去,又有李卞作保,替他们摇旗呐喊。才动了等此事黄了,去盘下秋浦街店铺的心思。
如今秋浦街的生意,眼看来了强援,要起死回生。最近更是每天在坊里发钱,存着苏杭布匹的库房又是官兵把守。珠宝商们也是投鼠忌器,卡在进退两难的境地。
现在退,之前的投入都打水漂,李卞还会怪罪。不退,就要一直僵着继续砸钱,可秋浦街又有苏杭后援。真要彼此耗下去,坚持不下去的人,恐怕会是自己。
赵主事见今日来的人一个没少,心中已经升起几分喜意。他是个会做事的人,虽然眼光差些。可有陈恒在旁说明其中利害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