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闻言而笑,点头道:“他是文坛领袖,你跟他说一声。有他跟我出面,你做起此事来,不会再有阻碍。”
“是,我明天就去找夫子商议此事。”
事情谈到此处,该报备、请示的事情,都交代的差不多。两人达成大局上的统一默契,林如海也不再留客,等陈恒请辞时,只说了句年后记得来家里拜年的叮嘱。
陈恒笑着应下,便跟黛玉一起离开书房。见兄长还要回秋浦街继续办事,林妹妹也不好意思拉着陈恒闲聊,送对方出府时,将自己这几日的担心、疑问,在路上说了说。
听到林伯母最近身子和心情都欠佳,陈恒想了想,就道:“应该是京师里的事情。”他把从裴怀贞哪里听到的消息一说,又建议道,“妹妹,你不是跟她们常有书信往来吗?不妨写信过去,旁敲侧击一番。我想伯母心情不佳,一定是京师那边有什么动作。”
能有什么动作,无非就是建大观园呗。陈恒知道此事,只是不好做个未卜先知的神人,才隐晦的一提。
他说的是探春、湘云等人,黛玉回到扬州后,跟这些表亲姐妹,倒是没有断了联系。
林黛玉这才知道,京师里还有此等大事,心中隐隐相通一些事情,便道:“好,我回头就给妹妹们写信。”
两人说着话,已经到了偏门。现在的天色十分昏暗,加之寒风阵阵,时不时从衣领处灌入。林黛玉见陈恒打了个寒颤,忙怨道:“兄长,你也该多穿些才是。”
陈恒也没在意,笑着收下妹妹的关心,又解释道:“没事,出门走几步,身子就暖和了。”他们之前一直待在书房,里面常备暖炉,跟外头的寒气确实有天壤之别。
林黛玉又抬头,见酉时才过了一半,天色已经昏暗的不行,又道:“兄长,我找个人送你回去吧。”
这天色,要是没个人在前头提灯引路,叫人怎么走夜路?
陈恒突然来了兴致,指着门外,笑道:“妹妹,兄长跟你打个赌,你信不信只要推开门,就有神仙替我引路。”
被兄长这样一逗,林黛玉却面露不信,只抬眼看看无月无星的长夜,摇头道:“兄长就知道胡说,我才不信呢。”
“嘿。”陈恒呼了一声,笑着婉拒紫鹃替自己开门的事情。自己握住两个门把手,得意道,“妹妹瞧好了。”
门一开,林黛玉忍不住踮脚探头。黑蒙蒙的长街上,在右侧的角落,果然有一个人提着灯笼等在此处,听到偏门里的声音,正举着灯笼往这边看,见出来的果然是陈恒,那人当即喜道:“二哥。”
“是我,信达。”陈恒朝着黛玉挤眉弄眼一番,示意自己的神机妙算,又朝赶来的信达道,“等久了吧。”
“不久,不久。”信达连连摆手,唇边呼出的白气,在寒风中被吹散开。
林黛玉这才知道为何兄长走的如此匆忙,心中即为两人的感情高兴,又有些急切道:“怎么就知道在门口等着,冻坏了怎么办。”
“林小姐,我没事的。”信达连忙摇头,又跺跺脚,“我自小体热,不怕冷。”
陈恒笑过一声,知道这俩要是对答下去,怕是要许久。就一步跨出门,直接跟黛玉摆手,“妹妹,我先去忙事。你也早点回去歇息,别冻到自己。”
“信达,我们走。”
信达什么话都没说,只默契的走在哥哥前面,提着手中的灯笼。
“我不是叫你在街上等我吗?”
“我怕天色太黑,二哥看不清路。”
“呵,忘记小时候都是谁带你玩了?”
林黛玉一直等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长夜中,等到连声音都听不见。才让紫鹃关上门,一起往屋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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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恒回到秋浦街上,店铺、库房、办事处三方都已经对过账目,就等着他回来签字验收。见大家都已经吃过饭,陈恒的心思也稍安,一边吃着信达留给自己的点心,一边当着众人的面亲自验算,确认无误后,才终于放众人回去。
今日的生意,比前两日还要好上许多。众人辞别之际,嘴上都少不了喜庆话。
“东家,咱们这生意真是一日好过一日。”
“都是仰仗东家慧眼识珠,运筹帷幄。”
陈恒笑着应下,又客气的送走账房先生,才拉着赵主事继续商谈事情。听到府衙那边,会亲自处理收货的事情,赵主事也是一脸喜意。
“那提早开坊的事情呢?”
“府衙那边也准了。”陈恒笑着点头,“等到年后开春,我们可以提早一个时辰开坊。”
“好好好。”赵主事连连叫好,如今他是巴不得工坊里十二个时辰都开工。扬州城里有百万人,又恰逢年关,摆上架的衣物根本不愁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