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鬼了,怎么好好的人,长这副模样。”
这事谁能说得清楚,陈恒笑过一声,也不作答。只信达十分好奇,二哥什么时候学的这门蛮话。见是亲近人提问,陈恒只好把此事推到裴怀贞身上,说是老师教的,这才算圆过去。
三人回到住所,晚饭是跟同僚们一起吃的。大家也听说了四平街的热闹,知道有个扬州来的读书人,救了个蛮子,还会说蛮语。
看这事越传越玄乎,陈恒连忙站出来解释。整个使团里,南方人就不多,扬州人更是只有他一个。还不如痛快些承认,也叫大家少了猜疑。
翌日启程,过了二十天,便回到京师。比起冬日出发,夏日返程实在要省力太多。一进城,大家都要先回到兵部、户部述职。
他们是卡着时间回的,第二日就是六月十八日,还能在家歇息一天。加之一进兵部,已经是午后。姚大人也没拉他们说太多,只吩咐众人把该做的东西都整理好,别耽误十九日上衙。
连同陈恒在内的人,无不欢天喜地,感谢过上峰的关照,众人立马做鸟兽散。
回到扬州会馆后,此处还弥漫着殿试结束后的喜庆气氛。一见到是自家的解元公回来,大家的反应都很热烈。有问陈恒为什么没参加会试,有问陈恒怎么穿着官袍。
都是自家的乡人,不少人还是同科考中的举人,陈恒自然少不了解惑回答。热络的叙旧过后,陈恒就问起本次会试的情况。
今年会试,扬州子弟亦有斩获。游学三年的杜云京,以二榜第五名的好成绩考中进士。算是为扬州乡试,又打下一些名气。
陈恒闻言大喜,当年杜云京乡试名次落后崔游道,他就知道杜云京必定不甘心。现在也算是苦尽甘来,一鸣惊人。
其后,陈恒多听举子们抱怨。一部分人想着回乡继续备考,一部分见到陈恒的官袍,也想在六部谋个差事。这些人问起陈恒的意思,他能答得也不多。只说了句,最近的户部最缺人,可以报名一试。
可这些人一听户部最累,纷纷都打消了念头。他们更属意清贵的礼部,虽然比不上翰林院,好歹日子也清闲些啊。要是能被吏部挑中就更好不过,考不考进士都无所谓了。
陈恒不好评价,只好沉默。听着他们讨论状元游街的热闹,稍稍陪坐一会,他就拿着信达从小二处拿来的书信,回到自己的屋子。
信是钱大有留的,他本次会试落榜,也没打算留在京师死磕。只在会馆内等到三月,见陈恒还没回来,就起身回家准备成亲。另留了一张山西钱庄的存票和信物,说是陈家人托他带的银子都在里面。凭票和信物取钱,可谓童叟无欺。
此事交给信达办即可,陈恒在会馆内休息一日,又回到兵部开始干活。
他们最近任务重,边关战事一停。总部的人就要核算各处军功,也要统计阵亡的将士名单,该发钱发钱,该承爵的承爵。
这么庞大的量,单靠部里的举人、秀才和小吏,也是忙的鸡飞狗跳。只是天下的举人,都有个进士梦,肯一边历事一边读书的人实在不多。
不止女人爱八卦,男人其实也八卦的很。开春病了的左都御史,经过三辞三让的戏码,最后还是得了李贽的恩准,得以告老还乡。
他这一走,朝中大员的气氛明显紧张起来。正二品的官职,到底花落谁家。底下人也有各种猜测。
兵部的位置最有意思,他们跟翰林院就隔着一条街。每日就开着窗户盯着对面,看看到底什么时候会有内宦跑过去,到翰林院请旨。
正二品的升迁,肯定是有一套流程的。大家忙里偷闲,就把此事当做谈资挂在嘴边,以示自己作为京官的特殊之处。
这事估计还有的掰扯,陈恒忙着做事,无暇多顾。因为他被姚自然借调到户部,帮着一起处理茶马市场。
姚自然的想法也很明了,兵部尚书传达李贽的旨意,这茶马市场头三年的盈余,兵部要抽去大头,用来安抚边关将士。
为了避免账目出现差错,尚书让左侍郎来负责,左侍郎点了得力的郎中来督办,郎中姚自然又相中陈恒这个帮手。
“这是大好事,办好了,对你、对我都是大功一件。”姚自然直接提点陈恒,示意自己会秉公论功。两人现在同舟共济,前者自然希望后者能倾囊相助。
眼见机会到了面前,陈恒自然不会拒绝,当即欣然受邀,隔日就陪着姚自然去见了户部右侍郎。
户部的人也是没办法,人手根本不够用。这次他们抢举子没抢过礼部、吏部。就是连平日不怎么冒泡的工部,也靠着清闲的衙门环境抢去不少落榜举人,真叫户部的人气恼的很。
什么,新科进士?别想了,能进翰林院的进翰林院。进不了翰林院的,去到地方也能担任上县的父母官。不比个活多钱少的户部轻松舒服?
对姚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