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衙房外见不到陈恒时,心中有多焦急。也就是陈恒官职小,没个属于自己的屋子,不好让信达跟在身边,能随时给家里传话。
今日早早回家的林如海,一听学生是从王府回来。当即丢下贾敏、黛玉、林珏,领着陈恒就直奔自家书房。等陈恒把王府的事情一说,林如海即是理解,也是头疼,“王爷这个人,真是想一出是一出,抓人都抓到兵部去了。”
“恒儿,此事你有几分把握?”
知道老师是在担心自己,陈恒当即回道:“要是王爷真能找到合适的海上船家,应有六七分的把握。”
那就是能办了,林如海点点头。有些事文官做起来束手束脚,但像李安这样的宗室王爷,反倒可以无所顾忌。后者深得陛下信任,又是个显赫勋贵。御史们再能喷人,没有十足把握,也不会轻易拿此类人开刀。
何况要是能替秋浦街挣下一个织造局来,对任何一个与之关联的人,都是极有好处的事情。
“出门在外,多小心些。”林如海知道陈恒在慢慢长大,会在官场上结下自己的人脉,会慢慢以自己的事情、想法为主。他这个做老师的,既是骄傲也是欣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才是人间一大快事。
“伯父,我想请你写封信,交给扬州的张知府。”陈恒终究羽翼尚小,还需要躲在林如海的身下。后者当即点头,应道:“好,我今晚就写给你,会让他给你们行个方便。”
林如海走后,接任杨州知府的,正是知州张尚贤。
这就是朝中有人的好处,陈恒越发觉得如今做起事来,可谓得心应手,顺风顺水。
两师生短暂话别,陈恒直接坐在林如海的书房中,开始提笔在纸上写信。此信要交到秋浦街的赵管事手中,让他安排好来沈州接洽的人。
那让谁过去传信呢?陈恒想了想,觉得能替自己出这个面的,只有表弟信达。后者在秋浦街帮过忙,大家都识得信达。由他出面,再合适不过。
当即命下人喊来自己的表弟,陈恒在书房中交代着自己的想法,又把刚刚写好的书信塞到他的手中。
“此事极为紧要,让赵主事一定要选个稳重妥帖的人来办。”
“二哥,你放心。”信达点点头,“等事情一办完,我就坐海船直接去找你。”
“小心些。”陈恒关切道,他本想劝表弟慢慢走陆路回来。可一想男儿行事,畏首畏尾还能做成个什么事情,又道,“记得把晋王府的令牌戴上,等下了船,就坐驿站的军马赶到沈州。”
“是。”
信达领了命,见兄长没别的吩咐。就说了句去给两人收拾行囊,直接出了书房。偏他在门口停住步,看到不知何时来的黛玉,忙行礼道:“小姐……”
“三哥不必如此多礼。”林黛玉赶忙侧过身子,这是兄长的亲表弟,两人同吃同住,自幼感情极好。她怎么好意思当信达是府中下人,拿起自己的小姐派头。两人絮叨几句,信达有事在身,直接快步离去。
林黛玉这才得了暇,领着紫鹃走进来,对着桌上面露轻笑的某人道:“才说忙完边关的事情,就能歇息一阵,怎么又要出远门。”
陈恒的座位,就在林如海的书桌旁。闻言,笑着起身,答道:“当着妹妹的面,兄长我是不是该自夸一句,能者多劳?”
林黛玉抿着嘴,半是心疼的看着陈恒的神色,才带着点赌气道:“别回来又憔悴了。”唠叨完一句,她又道,“妹妹这几日得了空,刚从帝君庙里替你求了道平安符回来。你把它带在身上,也叫我安心些。”
“你几时去的帝君庙?”陈恒闻言,也有些诧异。
“能人在忙的时候。”林黛玉说到这话,忍不住露出狡黠的笑容,“兄长这次出门,可要注意点自己的身子。”
“好。”陈恒笑应,一边接过黛玉求来的平安符,又道,“戴上它,突然觉得心安不少呢。”
好男儿,志在四方。林黛玉心中虽有不安、不舍,可也知道大鹏终究是要飞在空中。又见兄长刻意语气轻松,安抚自己的情绪。黛玉脸上,也是带着笑意道:“兄长若是喜欢,以后我再去庙里求就是。”
闻言,陈恒心中微微一动,忍不住握紧手中的平安符。他隐隐好像猜中什么,可看着少女那张脸,又有几分不敢确定。平生第一次慌乱道:“那……那……那就有劳妹妹。”
少女被陈恒突然的慌乱,也弄得糊涂,不知自己那句话说的不对。独紫鹃站在一旁,瞧着灯前的两人,暗笑不已。有些事,还是局外人看的清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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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如海回到房内,就跟贾敏说了陈恒要离京的事情。一听还是跟着忠顺王爷出门,后者真叫一个吃惊不已。
“恒儿才从边关回来,怎么又要出去,还是跟着王爷一道?”贾敏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