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道理。明后日红毛番、佛朗机的使团就会进宫朝贺。陛下不妨让鸿胪寺的官员,将此事透露给他们。且看一看他们的反应,陛下自会一目了然。”
他前番在殿内思索良久,深觉自己不论用什么方法,都难在大义上辩过上官们。既是如此,不妨把局面搅浑,拉红毛番、佛朗机一起下水。只要后者知道不列颠人的想法,陈恒不信他们不会出来搅局。
要知道如今的不列颠,才跟佛朗机人打完海上霸主之战,正跟红毛番争夺海上贸易。算算时间,应该是高中课本学过的第二次英荷海战结束没多久。
如此仇恨之下,陈恒不信他们会坐视不列颠人独揽大雍的商贸,而让自己在这场海洋之争中落入下风。
李贽倒未作他想,他只是对不同的意见感兴趣。深信兼听则明的帝王,渴望着成就一番不输汉武唐宗的伟业。
见李贽当即允了此事,陈恒就知道此事已经办妥。有些事看起来复杂棘手,可只要跳出眼前的局面,站在局外人的视角,处理起来就会轻松许多。
跟付清源一起回到衙门内,陈恒不紧不慢的坐着。他的位置在角落,离窗户有些远,方向却正对着奉天殿。
古老的宫殿,仿佛是从时间长河中走来的巨人,静立在大地上。
陈恒没多说话,只默默的收回目光,埋首在卷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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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陈恒回了家,倒没忘记去见一见黛玉。只是一家人才吃过饭,妹妹已经主动领着紫鹃上门来。
“我还说歇息一会,就去看你呢。”陈恒对黛玉的突然拜访,有些意外,却十分惊喜。
“吃饭的时候,就见兄长心事重重。”黛玉轻笑着,忙关心道,“可是今天在宫里,碰到了难事?”
佳人有意排解,如此柔情,陈恒又怎么会不动容。他忙把黛玉引入座,自己主动倒起茶来,分了一杯给妹妹,方才道:“也不是难事,只是觉得命运实在奇妙的很。”
见黛玉面露几分好奇,陈恒就把白天的事情说了说。这俩人的心思都聪慧着,又是以后同舟共济的关系。陈恒说的详细,更将几处不好与外人明说的难处道出。
林黛玉一直默默听着,她对于扬州亦有深厚的感情。刚听到不列颠人想要帮扬州人做生意时,她心里就高兴的很。
可再听陈恒说完前因后果,她才忍不住咋舌道:“兄长是担心不列颠人借大雍之力,称雄海外吗?”
“是,也不是。”陈恒笑了笑,他把自己的担忧又说了说。如今大雍内斗外困,实在没有到觊觎海上的时候。步子太大,真的会扯着蛋。
但如果让不列颠人,太轻易的拿住海上的资源。那将来等到大雍缓过劲,再想着腾出手布局海上,不免错过最佳的时机。
国与国的较量,向来是合纵连横的言利之地。大雍坐拥辽阔的疆域,数倍于不列颠的国土。眼下虽没有称雄的海师,可境内数万万百姓的勤劳耕作,让大雍足以成为影响天下时局的力量。
苏绣、杭绣、蜀绣、扬绣,汝窑、官窑、哥窑等等之物,无一不是拿得出手的硬通货。外邦诸国百姓无不心仰天朝风采,求一宝而不可得。
手握如此之多的宝物,只需稍加善用,不仅仅是利国利民,更能强国强民。陈恒实在不甘心,就这样白白让不列颠人得去机会。
“兄长是担心,以后不列颠人跟大雍为敌?”黛玉真是聪慧,只从陈恒的只言片语,就听出对方的担忧。
这种未来之事,陈恒倒不好明说。只淡漠的说道:“身家性命,岂可系与他人一念之间。”
黛玉立马就明白兄长的想法。她自己设身处地的想过,更觉惋惜道:“可兄长的这番言论,说到朝廷上。想必也是人微言轻,志同道合者寥寥。”
若是有得选,陈恒也不愿意做个孤身的逆旅人。可自己终究来到这个世上,学了这一身本事。以后自己更会在此成家立业,自己的孩子也会生于斯、长于斯。
既然如此,那就做个一往无前的敲钟人吧。陈恒笑了笑,异常爽朗疏阔道:“略尽些绵薄之力吧。”
是愚公移山的锲而不舍也好、是精卫填海的自不量力也罢。有些事,总得做过,才能无愧于心。
陈恒在心中如此想着,脸上的笑容越加坦荡,反倒叫黛玉看的更加倾心。
若她的兄长,因此事而气馁,不免有失风采。要只知道夸夸其谈,更让人觉得轻浮。唯独这份知万难而不挠的气度,才是黛玉无法自拔的喜爱之处。
与妹妹的一番说道,既排解了陈恒的忧虑,也叫他心头的想法逐渐理清。他心中想好了明后日的奏对之策,便把注意力转移到昨日未完的事情上。
“妹妹,可有写好锦囊?”他忙笑问。
这人,怎么话题说变就变。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