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嘴利之色,借此保全自己。若真是自己偷偷爬上床,受此
一遭,也是该有此劫,她认命就是。可偏偏偷腥的人,不是自己,另有其人。无端受此冤枉,这叫晴雯如何受得住。
这傻晴雯,到此还以为自己是受袭人连累。根本想不透王夫人跟贾母的关节,真叫人可怜可叹。
“那我表哥说了什么?”黛玉知道,该自己出马接话了。
果然,见是黛玉问。晴雯才敢放心说道:“二爷说:可惜了我这两个指甲,好容易长了二寸长,这一病,又损好些。”
晴雯说这话时,还惦记着宝玉能证她清白,又担心对方忘记自己辛苦服侍一场,绝了主仆间的情分。又盼着对方能领自己回怡红院,让他那些个狐媚子好好看看,自己是个行得正、立得住的人。
这么复杂的心思,交织在心头,到叫晴雯展着星眸,叫人看出又悲又痛,又苦又盼的神色。
黛玉却听的,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糊涂表哥,自己屋内的下人眼看生命垂危,竟还惦记着俩破指甲。她再低头一看,见晴雯指尖的甲片已经削去二片,忙问了归处。
晴雯凄然一笑:“她们竟然口口声声骂我是狐媚子,我便拔了此物送给二爷。既担了虚名,越性如此,也不过这样了。”
这丫鬟,怕是已有死志,妄图以死证清白。黛玉发现这一点,更感双手冰凉,忙看向紫鹃,示意自己要喝些茶水。
雪雁这时倒机灵了,主动小跑过去,提起茶壶一倒。发现茶水冰寒,瞧着也不甚干净,哪里还敢让小姐喝,忙隐晦的朝黛玉和紫鹃摇摇头。
这哪里是病人该住的地方,就是个好人家住着,也得把半条命搭进去。黛玉看了一圈,才问道:“表哥走时,可有留下什么话给你。”
晴雯摇摇头,她已经听出来。表小姐能来,完全就是府里夫人跟老夫人的意思。可她能不能回怡红院,说到底还是要看王夫人的意思。
黛玉心中一叹,知道此事还得回去从长计议。她又陪晴雯说了会话,才拉着紫鹃、雪雁起身。走到门口时,她喊来晴雯的表嫂。
现在,林妹妹已经不愿跟她多废话。直接搬出自家名头,说是等晴雯病好,就要请她入府伺候自己。见是当朝二品大员的门
黛玉怕此人暗地里说些不知好歹的话,又当着此人的面,叮嘱雪雁、紫鹃每日过来一趟看看晴雯,又留了十两银子,给晴雯看病之用。
如此做完,黛玉才微微放心一些,起身回府。到了家,她赶去贾敏面前,将今日的见闻一说。贾敏却冷笑一声,道:“主子糊涂不成事,奴婢也是个死心眼的,真是蠢一窝去了。”
娘骂起人来,真是一点情面不留。黛玉心中作怪着想,自己却也挨了一顿训斥。
“即是抱病,你也少去那边看,免得过了病气。”一个晴雯怎么好跟自己爱女比,贾敏点了黛玉一句,又道,“只要人没事,就够给你外祖母交差了。”
“再过几日,就该给宾客们下帖。此事还要你自己过手,别过一次及笄,自己什么事情都没学到,以后当个糊里糊涂的娘。”
黛玉大窘,忙做点头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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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已是一月底,离黛玉的及笄之日也没剩多久。林妹妹整日待在家中,跟着贾敏学着各处的礼节。偶尔得了空,就到兄长的屋内坐坐。要不看对方读书做文章,要不聊聊近日的闲话。
说来说去,自然不免聊到晴雯身上。黛玉觉得晴雯这个脾气,应该难入贾敏的法眼。就拐着弯,跟陈恒打听起意思。
“妹妹是想让她去我们家里?”陈恒不笨,听林妹妹说了几次话,就知道对方的言外之意。
什么你们、我们啊。黛玉不好接话,只好点点头。晴雯这脾气,去到谁家都要受罪。可到底是个含冤之人,若要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在眼前。林黛玉也怕自己,夜半难眠。
陈恒放下书想了一会,他最近读书实在刻苦。一门心思都在书上,哪里有精力分在此事上。现在得了妹妹的请求,便分出一点心思,慢慢思考。
稍顷,陈恒摇头道:“怕是不妥。”说完,他不等妹妹说话,立马解释道,“妹妹,如今她心里正憋着气。这气不捋顺,换个地方,对她而言于事无补。”
“那兄长可有法子?”林黛玉亮着眼睛,她如何不知晴雯的情况?只是觉得兄长素日足智多谋,区区小事,必难不倒他。
陈恒在软榻上大笑,将手炉递给一旁的信达,叫对方再添些热炭进去。自己则偏着头,想了一会,才道:“心病还须心药医。宝玉若无力回天……妹妹,可还记得为水姨写的话本?”
“我如何不记得。”黛玉轻笑着,那可是她生平
“你不妨把此书,送给她。且让她在病中解闷……等她身体稍好一些……”陈恒用手撑着脑袋,突然笑道,“你再领着她,去贾府外转一圈即可。”
“这是为何?!”黛玉不解,好不容易出了病,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