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敢跟他使脾气。等他将来入阁拜相,你是不是要拿着你爹娘的脑袋,放在他案上让其把玩?”
贾政担任过地方学政,心中最清楚文人的秉性。外头无敌时,他们最喜欢窝里斗。可一旦有勋贵子弟闹到他们面前,这些人又最能一个鼻孔出气,可谓牵一发动全身。
更别说解元、状元这等人,都是每年科试的中心人物。属于在他们那一榜的同年中,挥挥衣袖都是应者如云的存在。
陈恒这个年纪,入阁拜相或许要看机缘。可将来官居二、三品,穿绯戴玉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自己这儿子得多浑,能处处去寻对方的不快?
好在宝玉机灵,一口气跑到贾母身边,才被祖母用黛玉婚期将至,伤了这孩子到时不好出门保下。
老母在前,贾政无奈,将手里的竹条砸在地上,愤愤道:“慈母多败儿,慈母多败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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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的馆选结束不久,名单就传至各处。本次翰林院共收入十二名庶吉士,另有二十名观政士。这些人是确定能留京的京官,算是在官场上领先半步。剩下的进士,都要考虑外放的路子。
有人弹冠相庆,有人暗自惋惜。可也有不少聪明人,早已经主动放弃馆选,在五、六月就开始谋起外放的门路。他们活动的早,好地方又不等人。当即有不少好地儿,先一步被他们选中。
身为传胪的温彧走的也是这个路子,他的伯父跟他商量过,如今的朝堂山头林立,年轻人待在这,事情做不成,反倒要惹上一身骚,消磨志气。不如去地方上,好好锤炼自己的实务能力。等到资历熬够,入京施政也是水到渠成。
“这么说,你不准备在海事司继续干了?”陈恒在家有专门会客的地方。两人凑到一起,坐在木窗下的软榻上。檀香升起,有好友,有好茶,好不快哉。
温彧点着头,叹息道:“好好一个衙门,今天东家说长,明天西厢论短。简简单单一件事,推来驳去,不是我们可以做事的地方。”
“不说我,怕是你过上一二月,应该也会外放吧。”温彧看向陈恒,他在朝堂上的消息,多来自温时谦,来源可谓十分真实可靠。
陈恒也不瞒他,此事不止林姑父提过几次,李贽、李贤也多有暗示。他是三鼎甲,不用参加馆选,再额外授官。只要殿试考完,自动就领了从六品的翰林院编修的官身。
“应该是成亲后,再待上个一二月,就会出发。”
翰林院这个地方,陈恒是不得不进。既然进了,总要熬上一些时间,混个资历。等时间差不多,就要往地方上去磨砺。
“你准备去哪里?”温彧一副不出所料的表情,他活动的早,抢在杜云京这批人放馆前,就谋下青泥洼的差事。此地已有大兴之势,将来少不得要出一两个重臣。“要是离得近,我们俩还能像之前那样共谋作伴。”
陈恒闻言大笑,摇头道:“这我哪会知道。陛下也没说……”
“那看来只有崔兄跟我一起去北地了。”温彧大叹可惜,陈恒这话说的玄乎,可他一听,就知道北地必然不在李贽、陈恒的考虑范围。
“他啊,估计还得等上一段时间。”说到这崔涣,倒有一件喜事。他跟韦应宏的孙女韦姝,即将结成一对佳偶。如此说起来,跟陈恒算起来,还有些走动的关系呢。
“哈。”温彧笑着点头,调侃道,“他殿试名次落在你后头,连婚期也在你后头。崔兄可是说了,等你明日成婚,他必然要灌你个大醉。”
人逢喜事精神爽,陈恒丝毫不惧,只扬手道:“让他放马过来就是。”
这两人正说着话,信达却突然跑进屋内,说是林家的妆奁已经送来。陈恒闻言,精神一震,立马起身赶至中堂。温彧讨个喜庆,亦是相随作伴。
几人来到日光挥洒处,见院内光影斑斑,一个个挑夫是来了又去,去了又来。柳湘莲才注意到他们过来,就兴奋道:“持行,你是不知道,现在外头可热闹了。”
陈恒轻笑,含蓄的点着头。他马上就是新郎官,外头再热闹,也不好凑身出去看,只能听柳湘莲讲述情况。
林家的妆奁共有一百八十八担,远比陈家送的更夸张。长长的队列,足足五六条街都塞不下、走不完。这也就罢了,林如海在京师人脉甚广,朝上同僚、门生、亲友不知多少。
送礼的队伍,路过这些人的家门口。必然会有几个下人挑着东西,高呼着‘某某老爷添箱几抬’加入队列。
如此这般,又把送礼的队伍加长一截。等到他们挑着东西来到陈家,从太阳高照,一直送到晚霞灼灼才算结束。陈家庭院里,摆满林家送来的东西。已经开始紧张的陈启、顾氏,急得又把陈恒的婚房重新布置一遍。
陈恒却不必管这个事,他今夜也是忙的很。薛蝌、钱大有、江元白都已经赶到家中,更有不少同年的进士闻声过来,准备为自家的状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