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大案了。这案子不通天,不严查严办,也枉费李贽在殿内发的火。各部主官,迅速到场。第一个问责的就是吏部颜虎。
这小老头更是光棍,李贽才骂了一半。他就把乌纱帽一摘,说自己勾选的人,都是合乎朝廷法度,并无徇私枉法。李贽也知道,想拿住这老头的错处,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毕竟签署的任命状,他亦是有亲自过目。
颜虎把自己摘了个干净,李贽更不好随意罢免一位大员。无它,师出无名,不来个人赃并获,实在难以服众。清官、纯臣人单力薄,那是想杀就杀了。可贪官污吏,背后却是门生遍地,盘根错杂,难以一刀杀个干净。
有些规矩,在保护贪官污吏,也是在保护李贽自己,更是为了预防乱臣贼子。毕竟贪官污吏好查办,乱臣贼子才是心腹大患。
这层矛盾,没挑破之前。自己的地位没受到动摇前,李贽就不会跟旧党撕破脸。世事如此,人心皆如此。哪怕李贽私下骂过顾载庸、颜虎多少次老匹夫。李贽也越不到太上皇前面,强行处置。孝道是一道很难逾越的天堑,横在李贽跟太上皇之间。
陈恒在殿内才听了一半,就被李贽派小宦请出去。陛下有意给心腹爱臣放个假,免得牵扯进大佬的争斗中。陈恒却不好直接偷懒回家,他转道在偏殿一直等到戌时,才等到殿内诸位大员告辞回去。
送走大佬们的夏守忠,折返时见到才出来的陈恒,忙惊呼道:“陈大人,你怎么还没回去?”
对这个李贽的身边人,陈恒不敢失礼,笑着拱手道:“担心陛下需要拟旨起诏,我就先在偏殿候着。”
夏守忠听完,赞了陈恒几句,两人又彼此别过。到了宫门处,陈恒跟把守的官兵验证过宫牌,就可以出宫回家。
这个点,已经过了衙门正常放衙的时辰。禁卫不免检查的细致些,也就耽误一会功夫,正好撞上太子的车驾赶到此处。
停下的马车上,掀起的帘子中探出一张脸来,李俊带着些许意外道:“陈大人,伱怎么还没回去。”
陈恒没想到他也会在,忙给李家父子二人见过礼。李贽那边还有大事,李贤只跟陈恒交谈几句,就换乘太子仪仗入宫。
得了太子的几句话,禁卫里特意派了人给陈恒提灯引路。一路赶到大明门,陈恒马上见到焦急等候的信达。
谢过宫卫的相送,陈恒才坐上回家的马车,信达就担心道:“二哥,你没事吧。”
“我没事,咱们先回家再说。”陈恒摆摆手,知道自己今日回去迟,黛玉在家里必然少不了担心。便叫信达在路边稍作停候,从街口买了些点心回去,以示自己安然无恙。
刚跨入家门,黛玉就领着紫鹃、晴雯迎上来。月明星稀,夫妻俩在庭院里相会。见到相公提着食盒,满脸轻松的笑容。黛玉的担心,立马消失不见。直接和陈恒一道,边说边笑着往堂上走去。
今日家里并无长辈在,小两口随意的吃点东西。陈恒就拉着黛玉,往自己书房里走去。
遣退些不必要的下人,房内只留了紫鹃做些服侍事务。陈恒独自在桌前翻书,不时看着黛玉在灯下绣着女工。
温语片刻闲事,陈恒没提朝堂内的事情,只说起两日后贾家寿宴,可能会有人找黛玉问事。夫妻二人向来同心同意,黛玉闻言就知近日必然有大事要发生。
“我省得了。”黛玉点头,心中已经做好准备,道,“不管她们想打听什么,都休想从我们家得去半个字。”
陈恒轻笑一声,翻过一页书,道:“后日院里若是无事,我会早些回来陪你一起回家。”
“相公说的是哪个家?”黛玉含笑反问。
陈恒恍然,大笑着解释,“是我们一起去外祖母家。”
黛玉这才满意,只低头继续忙着女红。陈恒微微侧头看一眼娘子,心中暗叹黛玉一身才学过人,若是一辈子困在宅院中,实在不美。可他如今还在京师为官,有些盘算倒不好明面上谋划。
这般想过,他倒是开始期待外放早点到来,好携娘子做对自由的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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翰林院的差事其实还算清闲,为陛下起居掌记是轮值。没事的时候,大家要么一起观政闲聊,要么就是参与到院内修史的事务中。
大雍史,是元和年间的状元在主持整理。此事忙起来,没个地久天长年,根本见不到成果。没办法,事关本朝历代先君群臣,逐字逐句都要小心翼翼。
陈恒这样的新翰林,可以帮些小忙。若是担心担责,自己在位置上偷闲发懒,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翰林清贵嘛,好就好在此处。
今日,有位翰林官从街市收到一副宋朝米芾的墨宝,拿到院里图个共赏。陈恒跟崔涣、赵明逸也被请过去点评。大家饮茶论画,一起探讨起米芾的生平。
到了下午,整理明史的翰林官,就来喊人帮忙。这活从大雍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