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子旁边的护卫早防着沈伯的异动,见骨瘦如柴的老头还想动手。有人提起一脚,将沈伯踹在地上。那些手持棍棒的,作势就要往沈伯身上招呼。
事发突然,哪怕柳湘莲反应再快,也只能看着老头倒地。好险,在棍棒砸下去之时,他已经冲上去一把握住棍棒。
两方先是一番角力,见自己涨红了脸也夺不回。
那家丁便朝柳湘莲喝问,“你他娘的是谁?敢出来管你爷爷的闲事。”
“我是你他娘的老祖宗。”柳湘莲飞起一脚将家丁踹飞,又从腰间拔出鸳鸯剑,眯着眼打量起眼前众人,“有胆子的,就上来看看我剑利不利。”
见他一脚就能将人踹出老远,知道自己碰上练家子,一群护卫都有些犹豫。恰在此时,陈恒领着信达走入田中,将躺在地上的沈伯扶起来。老人家这岁数,糟了这一下,脸上眼看着浮起赤红色。几番拍打安慰下,气才渐渐捋顺。
陈恒稍稍安心,点了两个本地乡人过来扶着老人家。自己则起身看着面前的赵家人,一双眼睛一一游走在他们的容貌上。
见陈恒穿着不凡,看上去不像个穷读书的。狗娃子躲在护卫身后,出声问道:“过路的好汉是哪家人士,报个名号来,兴许跟我们家老爷还是旧识。”
柳湘莲侧头看向陈恒,见他点过头,才从怀里掏出一枚县衙处领来的腰牌,喝声道:“睁大你的狗眼看看,你眼前的人是新任华亭县令、松江府州同知陈大人。”
什么?狗娃子才听到一声华亭县令,就暗叫倒霉糟糕。等柳湘莲一句话说完,他已经扑通跪在田地上,高呼道:“大人恕罪,大人恕罪啊。小人冤枉啊!!”
狗娃子在赵家的地位应该不小,见他跪在地上狼狈求饶,赵家的护卫也是投鼠忌器,一时面面相觑,不敢轻举妄动。
陈恒多看了一眼狗娃子,不等他说话。柳湘莲已经持剑逼喝道:“见到本县知县,还不下跪?”他本意是让几个护卫赶紧放下武器,免得冲突起来误伤无辜百姓。
不怕贼多,就怕贼人狗急跳墙。
可让他这般一喊,田里围观的老百姓也纷纷跪下来。见周遭突然跪满了人,陈恒略带无语的看一眼湘莲。老百姓里可是有不少年老体弱者,这事要传出去,少不得要给人说上几句闲话。
可这事柳湘莲办的也没错,他更不会说什么。有闲话就闲话吧,奈我何?
将沈伯交给乡人看护,陈恒领着柳湘莲上前,站在狗娃子等一干人面前。跪着的众人,见到陈恒衣摆下的官靴,心中更加确定陈恒的身份。衣服可以伪装,这份细节的扮处,却是叫人一眼看出真假来。
等官靴在面前停下,微微陷入泥地里。狗娃子连忙摊开双手,在地上磕头道:“大人,刚刚实属冤枉。都是小人跟沈伯吵了几句,才气的老人家想动手教育晚辈。这些护卫不知情,不知道沈伯是我的乡里长辈。以为他是要拿锄头砸我,才引起这个误会。”
“你果然有张能说会道的嘴。”陈恒挑眉笑道,亦在午后的晨阳下蹲着身子,从狗娃子怀里掏出那份借据,“你有罪没罪,等本官审过你就知道了。”
将最重要的借据贴身保存好,陈恒起身之时,抬手拍了拍狗娃子的肩头,对着柳湘莲道:“多找几条绳子,把他们分开绑。回去时,让这人单独走最后面。”
定下这批人的处置方法,陈恒又对着地上交头接耳的百姓道:“你们当中,有谁识的本村里正。”
“大……老爷,大老爷,小人识的。”有人抬起头,大家见是他,也都着陈恒点头,示意此人没说谎。
“好,信达你跟他走一道,去请里正过来见我。记得,多带几条绳子回来。”
“是,大人。”
这俩人领了命,急匆匆就往乡里跑去。陈恒又赶忙让跪着的百姓起身,委托他们收缴好护卫的家伙事。让他们三人一组看顾一个,将狗娃子一干人纷纷看押下来。
稍顷,等到里正给带信达回来。陈恒简单说明了自己的身份,就命里正亲自带着人,跟着自己一道回府城。
这一路回去,有些耽搁。走到松江城谷阳门时,已经是晚霞满天。城门外,聚集了不少出城入城的百姓。
百姓们见到陈恒坐在马车上,身后又跟着一群随行的百姓,百姓中间又有一群人如线上的鱼饵,被人一路牵着走,哪里能控制得住闲情,纷纷交头接耳讨论。
柳湘莲拿着腰牌,让城门卫速去县衙点齐差役过来。自己则站在陈恒的马车边上,替他继续盯着赵家的护卫。
陈恒的心情还算不错,等到县衙的差役们赶过来,齐声喊过老爷、大人,才让他们将修竹百姓的事情接过去。一边命人将狗娃子等人送入大牢暂且关押,陈恒一边对跟随的百姓道:“诸位且先回去,七日后,本官会在县衙公开审理此案。这段时间,若是有什么冤屈,只管来县衙找本官。”
修竹乡的百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