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给出去的理由好编造,收回来的借口更好找,左右都不会是件麻烦事。
这群人如土匪一般过境,倒给修竹乡人内心又添了一把火。待他们回去后,有不少家中顶梁柱,拉着自己婆娘抱怨道:“早知如此,当日还不如我去县衙告上一状。有了五十两银子,我们年关还愁什么。”
“我们家那个地,不也是给赵家低价抢过去的嘛。”他的婆娘说上一句,可又担心道,“罢了罢了,县太爷能待多久,谁也不知道。这赵老爷、赵里正可是铁打的阎王,赶都赶不走。这种会给我们家招来祸端的话,往后还是不要说了。”
这男人一听,也是这个理。陈恒再有本事,最多也就待个两、三年。等对方一走,自家还不是要继续活在修竹乡。
良善的人,往往懂得趋利避害之道,往往会让恶人觉得软弱可欺。这种事,任何人都不能怪他们。要怪,就怪良善之人被欺负的世道。
可惜,天下不仅仅只有良善之人,亦有利欲熏心之人。这些人,听到五十两银子,早已忘乎所以。趁着村里里正、赵老爷都不在,村里有那么几个人,悄悄溜出来。
一路披星戴月,朝着府城赶去。
这些人的心中,亦有杂草横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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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十一,天光大好。狗娃子等一干人,还在大牢里关着。陈恒却被赵老爷请到酒家稍坐,与会的人有甄子静、徐彪、赵里正等人。
大家一照面,为了座位争论一番,才架着陈恒坐在上首中央。其后欢笑横生的气氛,叫担惊受怕几日的赵里正,也是微微放心下来。
这人端着酒杯走到陈恒面前,委屈中带着些许庆幸道:“当日被大人留在县衙,小人是日日担惊受怕。就怕自己突然,要遭遇牢狱之灾。”
赵里正真是老糊涂了,这番话也敢拿出来放到现在说。徐彪微皱眉头,甄子静却接话问道:“那你这几日,在县衙过的如何?”
赵里正喝完一杯,在陈恒的满脸笑意中,答道:“除了不能随便走动,倒是好吃好喝。就是没个说话的人,叫人待得实在无趣,不如在乡里快活。”
众人听的哈哈大笑,赵老爷出声道:“二叔,明日就带你一起回家。省的你还给陈大人添麻烦……”说完玩笑话,赵志明又借机道,“陈大人,我这二叔平日就麻烦的很。他这几日在县衙,一定给你添了不少头疼事。”
赵志明挥挥手,等候的下人立马呈上一份礼物,“这东西,我也看不懂是什么。只听说是家中长辈留下来,平日放在家中,做观赏之用。我看它上面有有草,觉得十分好看。且当个心意,恳请大人收下。”
说话间,下人已经拿着礼物,来到陈恒面前。陈恒揭开盒盖,见是对宋朝官窑的青瓷,色泽鲜明,技艺精湛,当下笑道:“你这心意,倒是有些重。”
“大人喜欢就好,小人是个粗人,哪里玩的明白雅致东西。”赵志明不住作笑,甄子静、徐彪亦是在旁连声劝着。他们两人的礼物,早在今日出门前,就偷偷送入府中。甄、徐二人自然不会介意,为何没有自己。
陈恒觉得此景着实有趣,又不禁想起夫人的名言。想着许久未见的玉儿,他忍不住道:“你这礼物,是单给我一个人的,还是其他人都有?”话末,在其他人的诧异中。他顿了顿,又笑道,“若是只有我一人有,怕是不好收啊。”
“今日你是主客,陈兄,我们一见如故,还分什么彼此。”甄子静巴不得陈恒在大庭广众之下收下,好将状元郎彻底拉入自己所在的泥塘。
陈恒笑笑,不以为意。只朝着身后的信达看一眼,尤其代为收下,“也罢,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见如此轻易,就凿开状元郎的底线。众人无不欢喜,一时饮酒声大作。
正是酒兴上头之时,楼下突然上来个华亭县衙的差役。只见他快步入场,环视一圈后,凑到陈恒身边一阵耳语。
其他人旁观着,见陈恒又露出莫名笑容。等到差役退至一旁,才由徐彪开口问道:“陈大人,可是碰上什么事?”
陈恒知道县衙的事情,瞒不过这些有心人。直接朝着赵志明道:“赵老爷,你又该掏钱了。”
“啊?”赵志明有些摸不着头脑,可陈恒的官威在此,他还是道,“不知大人要多少?”
“不多不多。”陈恒大笑,“五十两足矣。”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发出哄笑声,华亭县衙的事情,他们岂会不知,岂会不明白五十两的意思和用处。这下,赵志明掏钱更利索起来。
陈恒得了钱,亦不起身,只对差役道:“你且回去,让事主直接在县衙休息。待本官吃饱喝足回去,再慢慢审理。”
“是,大人。”名叫燕小二的差役,来的快,去的更快。
大家相视一笑,脸上的笑容更加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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