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送礼之名出去。记住,此信,必须是由我岳父亲手接去。等他什么时候给你回信,你再什么时候回来。”
“是。”信达忙点着头,他已经许久没看到陈恒这么认真。
如此安排后,陈恒摆手示意他先退出去,并去喊黛玉过来。夫妇二人商议一阵,临到下午,信达就带着几份礼物,急速赶往京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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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亭县衙突然少了个信达,这事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这几日,城内的百姓、官员,都被陈恒跟史鼎的争吵所吸引。
眼下夏收在即,史鼎却有意兴兵剿匪。此事不是不能干,是不能在此刻干,更不能兴师动众。
边关那头要紧着军粮,松江已经承担运输之事。再摊上个剿匪和夏收,府内的青壮如何够用?
别看出去的是五千官兵,可连带着的民夫、劳役牲畜却是数倍之多。史鼎连个具体的章程都没说,只是拿着钦差的身份,执意要松江州府配合。
刘延章自然愿意配合,宁可得罪百姓,也不可得罪钦差啊。知府之位,他都没坐稳呢。
陈恒却是岳父之力附身,根本不怕史鼎的执拗。执意追问着战事何时起,预估何时会结束。
江南乃鱼米之乡,是除了两广、两湖的又一大粮仓重地。莫说是几万青壮,就是几百、几千青壮无故离开。夏收之时,都要叫地方官头疼的很。
史鼎也是奇怪,自己都在城门之事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怎么陈恒还对他揪着不放。
陈恒也不愿意打草惊蛇,若非史鼎一开口就要数万民夫,他是绝对不肯冒头顶撞。
实在是没办法,远忧是远忧,近难才更要紧。真要放这批民夫走,松江百姓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史鼎真是给陈恒纠缠烦了,当着刘延章的面叱问道:“我走遍江南各地,都未瞧到一地县官,敢顶撞朝廷钦差。”
陈恒也是发恼,他性子大多时候都很随和。真要碰到事情上,又比大多人都要硬气。直接顶牛道:“那感情好,今日正好让大人见一见。一县之长,亦是朝廷命官。”
咱们前几日不还坐着喝酒的吗?史鼎一再气结,对着刘延章训斥道:“府台大人就是这般纵容下属的?”
刘延章呵呵一笑,当众开始表演起支支吾吾。史鼎你是朝廷钦差不假,可这陈恒背后也有林御史和太子呀。
你们两人真要把官司打到御前,说不好陛下是帮你还是帮他呢。
再说,刘延章也觉得史鼎有些过了。夏收在即,这是各地地方官的考核标准,也是脖子上的要命绳。
您史大人随意朝天放个屁,就要带走境内青壮,还不用给工钱。那松江府内的夏收,谁来干?损失谁来补?朝廷责问,你管不管?
什么话都不说,如何能让人放心跟随。
史鼎见刘延章当起糊纸匠,也懒得跟昏庸知府废话。直接对陈恒喝问道:“你当真要执意阻挠?”
“非下官不赞成此事。”先前吵架的红晕微微下去,陈恒依旧不肯退让半步,直言道,“大人一无个章程示下。二没说此次剿匪,是从何时到何时?恕下官无能,难以下发公文,征召县内民夫。”
“你一个小小七品县令,也要妄议军机大事?”
见史鼎拿自己的官职说是,陈恒更是呛声道:“百姓生计,亦是国家大事。还有一事,望钦差大人知晓。在下非七品县令。实乃正六品州同知,离京前陛下有令,准我管束州内诸事。”
听到陈恒这般说法,史鼎下意识看向刘延章,见其默默点头。他就知道陈恒没有诓自己,史鼎无奈,只能指着他道:“好好好,你不肯,自然有其他人肯。”
“松江州府上下,无人会答应钦差大人。”陈恒亦是撂下狠话。松江七县一厅,除了金山县、奉贤县,陈恒没有把握外。其余六地,陈恒自问都有办法挡下此事。
也不是陈恒不清楚,劫匪安内的意义。情况不明的史鼎不说,剿匪对朝廷本身就是好事。
可松江百姓从去年就已经征过一次徭役。民力要用,更要养。真把治下之民当成牲口使唤,到底是是去剿匪,还是去……?
陈恒实在不愿多想,只能在此刻,先把此事顶着。不愿屈服史鼎的权势,坐视此事发生。
史鼎真是给气笑了,忍不住看向刘延章,怒骂道:“你们俩到底谁是松江知府。”
“自然是刘大人。”陈恒当即接话,一同看向刘延章。
突然被两人这般逼视着,刘延章心底暗叫糟糕。
不是吧,不是吧。你们两个御前红人吵架,怎么把皮球踢到我这了。
刘延章也是官场上的老油条,见自己一时不好当面裁决。索性出言笑道:“大家都是一心为朝廷效力,好好说着话,怎么还吵起来了。我看,不如先坐下吃个饭。我们从长计议,可好?”
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