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朝中大臣在场,夏守忠回答的很谨慎,只是道:“殿下近日都在东宫读书,连太孙亦在宫内待着,并无外出的情况。”
李贽听的大骂:“朕让他自己闭门思过,他把朕的太孙也关着做甚。”他皱着眉头想了想,直接道:“传朕的旨意,喊太子妃和李俊一道入宫陪膳。”
看到李贽要处理家务事,林如海趁机告辞,起身与夏守忠一起离开临敬殿。
等到晚上,林如海回到府中,忙将信达喊至书房内。后者正为迟迟没拿到回信焦急,离开松江前,陈恒那般急切嘱咐,叫信达不敢耽误哥哥的大事。
“你别急。”林如海看着这孩子的急色,忙安抚道,“这两日朝中有事,等处理好了,你就带着消息一并回去告诉持行。”
“是,大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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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从宫中用过晚膳的李俊,回到东宫的第一时间,就窜到其父李贤面前,朗声得意道:“爹,你猜今日皇爷爷跟孩儿说了什么?”
李贽敢跟李贤生气,李贤却不敢生李贽的气。他放缓看书的目光,微微斜了卖乖的儿子一眼,忍不住斥责道:“你爷爷跟你说的话,你也敢到处去传?小心你的手板子。”
“孩儿瞧着爷爷的意思,就是让我给爹递话呢。”李俊在李贽面前,到底是有几分恩宠在。说起话来,也是胆大的很。
见到儿子的眉飞色舞,李贤嗤笑一声,也不说话,只是默默继续看书。李俊哪里会不了解他,直接折身来到父亲身后,一边揉捏着对方的肩膀,一边说起陈恒之事。
将史鼎对陈恒的责问说了个大概,李俊还顾不得评价。李贤已经不住点头称赞道:“陈大人果然是个能臣。才到松江半年,已知民事,知民苦。哎……”
您这评价,跟皇爷爷的说法,不能说如出一辙,也可以算是南辕北辙了。李俊撇撇嘴,对着李贤道:“爹,我看皇爷爷的意思,是要重重责罚持行呢。”
“糊涂,他是朝廷命官。你怎么敢直呼其名?”李贤瞪了李俊一眼,直到其认错赔罪,他才出声给儿子解释道,“你爷爷要是真想责罚他,就不会喊你入宫陪膳了。”
“那是?!”李俊的天资是聪明,可在这些弯弯绕绕上。既没有李贽老练的帝王心术,更没有李贤的老成持重。
见独子想半天也没想明白,李贤无奈对其解释道:“你爷爷啊,是想看看你爹的反应。以及是不是你爹的暗示,托了陈大人出面替自己助拳。”
李俊听完,实在想笑。刚刚还赔过罪的太孙,忍不住得意忘形道:“找谁助拳,也不可能找一个七品县令啊。”
见这儿子越说越不像话,李贤面露不悦,当即轻哼一声。看到父王又要发怒,李俊当下瘪嘴,开始思考起自己的错处。
只这般细细一想,他就明白其中的危处来。天下的同一件事,都可做数种想法。往好的想,一朝太子断然不可能跟地方县令有什么私交,自然该当成一场巧合来看。可若是换个角度,连地方县令都能出来为太子站台,那岂不是更能说明太子党羽,已经遍布朝野上下,深得臣心?!
太子势力这么大,又有能力又有臣心,那是不是该更进一步,问鼎宇策?
自己把自己吓出一身冷汗的李俊,还没顾得上感慨皇家凶险,就被他爹一掌拍醒。李贤呵斥道:“你爷爷纵然疑心重,也断没你想的那般龌龊。”
“爹,你怎么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李俊忍不住叫起屈。
“都写在你脸上呢。”李贤怒骂一声,又提点道,“只是陈大人一心为民做主,你爹却不好让他因自己受累。你明日去你爷爷那儿递个话,就说爹想入宫见一见他老人家。”
李俊听的大为不解,爷爷三声五令让你闭门思过。这个犯太岁的关头,你怎么还想着让儿子替你出头递话呢?
“爹,怕是不好吧。”
宫内明亮的烛火,照在李俊充满忧虑的脸上。这个时候出头,那不就是黄泥掉进裤裆里,洗都洗不清了嘛。
明知道爷爷疑心重,不抽身自保就算了,还冒着晦气往上冲?哪有这般为人臣子的道理。
李贤猜中李俊的心思,当即道:“俊儿,我原先的心思跟你也差不多。可之前陈大人的一番行径,却叫你爹我学到许多。”
李俊听到此话,不禁急问道:“爹,你真跟陈大人有私信往来啊?!”
“胡说八道什么?!”李贤听的上火,他已经想好之后怎么收拾这孩子了。眼下,仍是耐心解释道,“你还记得陈大人在金陵城,动用令牌的一事吗?”
“自然记得。”李俊怎么会忘记此事。
当日这消息传到东宫时,李贤正在跟家人用饭。才吃上一会,太子得知此事,当时就被吓得魂飞魄散。惊慌失措的赶去宫内,正准备给李贽请罪之余,顺道再解释一下令牌的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