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李贽早已拿到陈恒解释的密信。瞧到李贤诚惶诚恐的模样,李贽还出言笑道:“不必管他擅用令牌之事。我知道你给持行令牌的缘由。朕不怪你。能用一个令牌保下他们一家的安危,亦是件大幸事。”
李贤这才心思稍安,擦着额头的汗回到东宫。
李俊在心中想了此事的经过,也不知道他爹学到什么。不过是一件小事,能学到什么门道?
听到儿子的提问,李贤沉稳的笑道:“幸得君恩,示之以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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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隔了两日,李俊就替李贤成功递上话。刚刚考较完孙子的功课,李贽心情正不错。听到太子想见一见自己,想着反省的时间也差不多,便让夏守忠过去请李贤来临敬殿。
到底是亲父子,多日不见,李贽对李贤也是想念的紧。如此不冷不热关了对方几天,瞧到李贤的神色有些憔悴,李贽心里又有些心疼。
刚碰上面,李贽就忍不住责问道:“才让你在宫里待了几日,你就这般模样。心底要真是委屈,你只管入宫来告诉朕就是,何必作践自己身体?你读了这么多书,焉能不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道理。”
您在气头上,谁敢冒头说话啊。心中这般想,李贤动情的说上几句反省的话,又在几句家常话后,将父子二人的话题转到陈恒和史鼎的事情上。
李贽怎么会不知他的来意,可偏要说上一句,“让你在东宫好好读书,你倒好,没少关心外头的事。”
爹,不是你让俊儿给我递话的吗?李贤在心底吐槽道,嘴上到不敢真这样说,只是道:“爹,一会回去,儿臣就继续在宫里用功读书。”
李贽也不接对方的话茬,他更想看看李贤是如何为陈恒的‘巧合’做辩解,便摆手让太子先说事。
“先前孩儿不懂父皇的用意,只一心凭着自己的见识说事。俊儿前几日突然跟儿臣说起陈大人之事,却叫我突然想明白一些事来。”
听到李贤这般说,李贽当下来了兴趣,在御座坐直身体,出声道:“说说,朕的太子想明白什么?”
李贤昨夜已经准备好一整套说辞,可瞧着李贽当下的神色,又觉得这些话不免繁琐。此刻与其长篇大论,不如单刀直入来的更好。
“连地方县令都能想明白事情,戎马一生的父皇,岂能想不明白?”此话一出,顿时让李贽眉开眼笑。见到李贽的这般神色,李贤信心大足,又接口继续道,“陈大人远在地方,一心只想着松江的百姓。这是他的长处,亦是他的短处。”
“松江百姓是大雍子民,难道两湖、两广之地的百姓不是?江西道、山西山东等地百姓久受匪兵骚扰,父皇有意还天下百姓一个朗朗乾坤。为人子、为人臣,当排解万难,迎头而上才是。”
见到李贤说的如此恳切,真是一下击中李贽的心思。后者当即笑道:“正是如此。太子,你真当朕不知江南百姓徭役之难?可匪兵一日不除,江南一地偏安,对天下来说又有多少益处?孰轻孰重,你怎么就是想不明白。”
真要按这个说话来解,事情也说得通。毕竟只要一战功成,大雍内部至少得个五十年安定。这样的内部环境,又有一干成长起来的文臣治世,还有陈恒这样的后起之秀做接力。换了任何一个帝王来,都会对剿匪之事心动一二。
至于失败?人性的短处,不止是寻常百姓喜爱投机取巧,连帝王将相也逃不过。人活一世,大多时候,都逃不开一个‘赌’字。差距只在于,你是否有上桌的资本和筹码。甚至说,帝王将相的赌性,远比一般的百姓要浓。因为这些人,大多都是赢家。
“那按太子所言,这持行所言所行之事,是对是错?”
知道李贽这话意有所指,李贤当下放言道:“不对也不错,他只是尽了臣子的本份。”
李贤这话,即是为陈恒开脱,也是为自己之前在朝堂上的顶撞,找了个合适的说辞。
这般开脱之语,李贽却是相当受用。他已经明白太子的心意,又问道:“那你说,朕是该赏他,还是罚他?”
“父皇,依儿臣所见,该赏才是。”李贤胆子真是大,这个时候,竟然还敢为陈恒请功。
李贽露出古怪的笑容,问道:“这是为何?!朕让他下到地方,是让他好好锻炼自己。他治理松江虽有功,却自持功劳,直接顶撞朕派下去的钦差。朕不罚他已经算是开恩,你竟然还要朕赏他?”
“太宗有言,兼听者明,偏信则暗。朝中有陈大人这样肯直言的纯臣,才能广开言路。不至于让父皇,整日只能听到一、二大臣所言。”
关键时刻,还是李贽的偶像更能派上用场。将大名鼎鼎的李二凤搬出来,李贤的一番话,更说的李贽开怀大笑,连声道:“好好好,那你说朕该赏他什么才好。”
李贤亦是早有准备,直接道:“父皇赏他一枚令牌就是。”
“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