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算数学问?”
王氏狐疑,“往日怎不见你看算经?都是捧着些史书在屋里看。”
《左传,《吕氏春秋,《汉书《晋书,《旧唐书等。
无一不看。
她父亲书房里的那些书,在她不到十岁时就看完了。
“也在院子里看。”
李清照小声道。
王氏瞪她一眼,手中拿着赵明诚的文章,说道:“我看赵三郎人挺好的,你父亲说长相才气俱佳,他又肯谦逊的来求婚事,他父亲也肯为儿子婚事写这等书信来,可见其家里也不错。
他又是太学生,将来即便考不上进士,也能荫封进官。”
李清照低着个头。
太学生算什么,楚郎君是大学生!
且听他说的话,似乎他想考进士当官也是可以的,只是他不愿去,躲在家中开一个书铺,悠然自得,颇有隐士之风。
还未提他手中那本史书。
“如此好的一个郎君,去哪里找来?”
王氏又说道:“你如今年纪也不小了,该是考虑终身大事的时候。
你觉得太快,可让赵三郎多来拜访你父亲,伱与他多见几面,了解其为人,若是不喜,再让你父谢绝他登门便是……怕是人家知道你总爱喝酒写词后,还不愿意呢。”
“我管他愿不愿,有人愿就成!”
李清照鼓着脸道。
双手放在膝盖上,被母亲训得抬不起头,却仍旧反驳。
“我刚才那些话你听了?”王氏复问。
“全听了!”
“你讲一遍。”
王氏不信她,李清照只得复述一遍。
王氏仔细看着她的脸,见她连半点动心的模样都没,心中那猜测越来越肯定,问:
“你说的有人愿……是楚郎君?”
“啊!”
李清照一下子慌了,脸也红了,抬头看向娘亲,又慌忙低下头去。
“难怪你总看不上人家赵三郎!”
王氏笑着叹道,“先前你总说什么楚先生,又拿出他的医书来,我还以为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先生。前些日你突然叫了楚郎君,露了馅你娘我才知道!”
李清照羞红脸。
先前还敢反驳,如今是半句话也不敢说了。
王氏看得出来,追问她:“那楚郎君祖籍在哪?年纪多大了?你说他去了西域,岂非三十好几?
还有,你白要别人那么多东西,莫非已私定了婚事?!”
私定婚事是含蓄的说法。
粗俗点说,就是交了贞洁,暗通曲款,定了终身,准备私奔!
“娘你说些什么呢!”
李清照羞得转过头去,白皙的脸上满是滚烫红晕。
“那你就说说这楚真人是谁。”
“……”
李清照说不出来。
“你爹娘真被你气死了!”王氏叹着气,“你先回去吧,可要记着,你是读了诗书、明白礼节的人,万不可做出那些糊涂事来!”
“请爹娘勿要忧虑,女儿谨记在心!”
李清照郑重做了保证。
王氏这才笑了,说:“你爹爹说,那赵三郎很倔强,不会轻言放弃,对你又是痴心,改日恐怕还会登门。”
“我去和爹爹说,别让他上门了!”
李清照说去就去。
她如今心已不在其他人身上,再来也是白费功夫。
……
事情总算告一段落。
吃了晚饭,李清照回到了自己书房,和往常一样捧起书,却半個字也读不进去。
怔怔坐了半个时辰,天色昏暗时方才放下书,出了门去收起太阳能板,却又拿着楚祯送她的东西,胡思乱想到不知何方。
“姑娘怎么傻站着?”
桃琴提着半桶热水进了院子,笑道:“快些进屋擦身子,我再去提一些凉水来。”
她把热水提进姑娘闺房里,再出门,见姑娘还蹲在那,手中拿着那块黑乎乎的板子。
“姑娘?”
“姑娘!!”
桃琴喊了两声,李清照方才回过神,听了她的话后,进屋去收好楚郎君送她的东西,方才宽衣解带。
屋内点着一根蜡烛。
朦胧烛光下,她挽起秀发,露出颀长白皙的脖颈,低头看了看,忽而又想起楚郎君那看向她荷花抹胸的眼神,却发觉浑身不自在,连忙拿起毛巾沾了热水,拧干后擦拭身子。
越擦洗越不自在。
仿佛楚郎君来到了大宋汴京,坐在那电脑前笑着看她。
“姑娘的脸好红,是水太热了?”
桃琴提着一桶凉水走进来,掩上门后,见自家姑娘那张秀丽的脸蛋儿,在烛光映照下,红灿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