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弘义宫。
上柱国、东南道行台兵部尚书李靖,乘坐马车来到了秦王府,刚好遇到霍国公、右骁卫大将军柴绍,以及曹国公李世勣,二人下了马正相互打招呼,见他的马车来后,一起看了过来。
“霍公,曹公。”
李靖下了马车,给二人拱手见礼。
“将军。”
“李将军!”
李世勣与柴绍同样回礼,柴绍感慨道:“我与李将军有三年未见了吧?”
李靖笑道:“自秦王殿下领军攻打洛阳,你我同在殿下帐下,确实有三年未曾见。”
柴绍满是感慨。
最初的李靖还只是二郎府内的亲兵,打薛举时立的还只是小功,平定王世充后得以开府,离开秦王府单独领军,不久后就与李孝恭灭了南梁,如今又要领军出征辅公祏。
功勋卓越,今非昔比。
三人进了弘义宫内,在侍从的引领下来到宴会宫殿前。
进去后,李靖看到了楚王李智云,工部尚书屈突通,检校侍中宇文士及,以及秦王舅兄长孙无忌、妻舅高士廉,外加秦王府、天策府的文臣武将等人。
其中有不少皆是李靖认识的,少数几位认不出的,也能很快推断出是文学馆内的学士。
唯独有一位,坐在长孙无忌对面,位于首席的年轻男子,令李靖为之惊疑。
“此人是谁?”
李靖心中疑惑,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越看越觉得其不同凡俗,身处其地而又非世俗中人,山中隐士怕是也不曾有他这般独特。
坐下后,李靖低声询问旁边程咬金:“咬金,他是何人?”
程咬金是瓦岗寨出身,性格豪爽,交友广泛,李靖与他也颇为熟络。
旁边的封德彝看过来。
李靖也看了他一眼,此人原是隋朝内史舍人,如今是内史侍郎,同时也是天策府属官,今日也来参加宴会了。
“我哪知道!”
程咬金瞥了那人一眼,“看他头发一寸长,且穿着怪异服饰,怕不是刚还俗的和尚。”
李靖看了一下四周,便不再多问。
不久后,众人到齐,宴会开始。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歌舞完毕,乐工舞姬皆退下。
众人纷纷放下酒杯筷子,看向了秦王。
“今日请各位来,是有事情询问各位之意。”
秦王先看向李靖,笑说道:“药师任岭南道安抚大使,镇抚岭南,使数十万户百姓归顺,功劳甚大,刚回来不久又要东下讨伐辅公祏,今日此宴,既是为药师饯行,亦是我与诸位分别之宴也。”
“分别!?”
众人吃惊的看向他,不知何意。
秦王环顾一周,沉声说道:“自天下平定后,我与太子之间因小人构隙,忿阋且深,陛下亦看在眼里,不愿见我兄弟反目,故而令我出长安,往洛阳行台建天子旌旗,如汉之梁孝王。”
众人再次吃惊,但这一次,程咬金等人却颇为惊喜,纷纷赞同前往洛阳!
封德彝脸上惊疑,此事他不知,太子也不知。
秦王再说道:“我百般推辞,父皇仍坚持要我去,我只得接受下,三日后动身前往洛阳。”
李靖看到,那年轻人笑了起来,仿佛知道些什么。
“今日之宴,即是询问各位,可有愿与我前往洛阳者?”
秦王问众人,再说道:“若是诸位愿留在长安,我明日入宫向父皇推举各位为官!”
话音落下,长孙无忌,尉迟恭,程咬金,杜如晦等人皆站起来,拱手行礼,“我等愿随殿下!”
文学馆内众学士亦纷纷站起,表示愿随秦王去洛阳。
李靖,李世勣,封德彝,屈突通,高士廉,宇文士及等人皆坐着,他们并非两府幕僚。
但秦王这句话,却也是对他们说的。
于是,长孙无忌等人坐下后,屈突通朝秦王拱手行礼,说道:“我也愿随殿下往洛阳,明日我再写一封奏折,请陛下允许。”
高士廉是长孙无忌兄弟的舅舅,并且抚养二人长大,如今二人都走了,他自然也是跟随前往洛阳。
封德彝本也想如此说,但见宇文士及未开口,他也就闭上了嘴。
众人都安静了,李世勣才说道:“昔年在虎牢关时,殿下亲传我等军中医术,救活瓦岗寨兄弟无数,如今咬金你们都愿追随殿下而去,我在长安一个人喝酒也没劲,只等打完辅公祏,就上奏陛下去洛阳!”
“好,这才是好兄弟!”
程咬金拍腿赞许,又遗憾道:“可惜雄信不在长安,被太子以借口遣出外地为官去了。”
众人一时无话,没有接太子这个话题。
宇文士及对秦王笑道:“若是殿下去了洛阳后觉得人手不够,尽管写信来,我定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