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龙,徐州之安危,可全仰赖你了!”
陶谦在身后重咳托付,炽热的目光均看向陈登的背影,不过陈登并没有转头回来。
等他离开之后,陶谦才收起脸上的表情,重回一种心事重重的凝重。
曹操此次忽然布兵于边境,也有警告之意,据报来人却非是将军,只是他麾下一名主簿,和元龙颇为相似,是内治的一把好手。
且两人之前在彭城大战议和时也认识,所以此次再去问询却也不算唐突。
而陈登出门之后,也是满脸无奈,眉心紧促有些烦躁,还没动身多远就已经摇了摇头,“陶公的话还可以再假一些……派遣兵马护送,转头就可以装为山匪劫掠。”
“就算没有卑劣的用这种手法,难保那些贼寇出身的兵不会这么干。”
“徐州岌岌可危,随时可能会兴战,本来就是四战之地,而境内出色的武将屈指可数,若是死战岂能不战死?”
陈登很快就想通了此节,只是奇怪为什么曹操会如此笃定,切还让戏志才送来一封书信,要知道这可不是证据确凿的事情。
曹操可以将兵马放置于边境,但无济于事,一旦要攻打则属于是无义之师,他怎么敢确定呢?
答案显而易见了。
“其人之道也,”陈登叹了口气。
去年陶公以平定阙宣余党为名,趁兖州累于青徐之害,想试着开疆扩土,而今年曹操便可以父之名,进入徐州。
当初推举陶公,是否有所不妥?
如今看来他不光难以壮大,甚至不可守成……为徐州惹上了这些麻烦。
“张伯常,我得去见他一面。”
……
泰山郡境内,靠近琅琊的关口,鲍信领兵行军至山坳内,他手下兵马多以泰山众为主,翻山越岭是看家的本领,而且较为熟悉此地地形。
现下关口过往的商贾、百姓不少,探马来报之后,鲍信稍作分析便可知晓关内驻军。
“关墙上八人一队巡逻,共三队,关口大门开启,关内旌旗稀落,不会超过五百之数。”
“等到夜间,守备换防时,我们举火为号一同攻杀,定可取下此关,引骑兵进琅琊。”
“遵命。”
鲍信看了一眼天色,现在已是夕阳,再过不久就该是炊烟袅袅,是以伏于道路两侧的山林,按兵不动。
在他身侧有一将领,八字山羊胡颇为漆黑浓密,面色严肃板正,双眸炯炯有神,看身上粗糙的肤质以及手上老茧可知常年行军,有手持枪伏地,左腰还悬挂一把长刀。
他趴到鲍信身边问道:“鲍相,曹公此次本就在济北,可为何不与我们一同来攻此关?”
“应劭、曹休都在军中迎接,若攻下此关,今夜我们便可长驱直入,去营救老太爷,如此不是更好?”
鲍信坚毅面容上露出淡笑,“文则,按照孟德所说的路程,老太爷如今还在半途,估计刚过郯城境地,我们晚上攻下立即迎面去寻,估计不到半夜就可以找到车马休憩之地。”
“所以孟德来与不来,都无所谓,因为此关不算牢固,属于徐州边境较薄弱之地,他们的重兵边防在西北面。”
“至于他不来,其实是已经回去了。”
鲍信笑了笑道。
“回去了?”这部将是鲍信身边最为心腹的主将,能领兵严厉、武艺不凡,而且通晓屯田之法,济北的军屯就是由他全权负责,同时还兼带募兵、训兵,是一员难得的优秀将领。
名叫于禁,字文则。
“曹公已经回去了,为何还要攻下此地。”
“我与孟德相交莫逆,他父即是我父,”鲍信看了他一眼,神情郑重,“况且,他在寿张救我一命,而今正该得报。”
“孟德在得几道军报之后,就已离去,不过他这一趟来,很多暗探明探都以为他在我军中坐镇,回去却是秘密行事,你不可外传。”
“末将明白,”于禁眉头紧皱,因为觉得奇异而揪着这事思索起来。
以往就时常听鲍相说曹公用兵深谙“虚实之道”、“神鬼莫测”,不可以当初败于徐荣而轻慢。
因为当时追击紧急,无法顾及太多,且那一仗败,不是因为曹操用兵愚蠢,而是徐荣极其善战,堪称名将。
当世之人自然不愿夸赞徐荣,所以诸侯只会一个劲的贬低曹操。大有一种“我上我绝逼行”的感觉,因为他们并不会上。
现在看来,曹公秘密回去,可迷惑徐州的军情,应当另有所图。
“文则,多多思考,学孟德用兵之法,日后你百战经历之后也可成一代名将,”鲍信丝毫不吝啬对于禁的夸赞。
“多谢鲍相。”
于禁认真的点了点头,同时趁着此时天光还亮,开始发呆,应该是真的去思考全盘的布局了。
晚上,天已暗下来时,炊烟散去,关上传来了骚动,换防巡守的兵马热火朝天的打着招呼,由军中小吏遣人来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