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昱领兵出动,把原本就浑的水再搅动一番,让张邈首尾难顾。
其实还有一个目的,便是让战事远离东阿、范县、鄄城的交汇。
因为这里是军屯主要区域,农忙时节刚要过去,百姓正是想安心种田的时候。
今年早期在融雪后,大力推行了张韩提出的溪井建筑和龙骨水车,都是新造的农具,靠此推广,而期待明年更多土地开垦。
若是再因战摧毁民生,明年岂非是又要蹉跎一年来恢复。
一旦遇上大旱欠收,那这场灾难就不知要持续多久了,所以程昱不想看到这等事,既然有地图在手且料敌于先,不如大胆的攻伐出去。
……
张邈攻伐鄄城三日,未果。
此时军营之中,颇为富态的张孟卓擦着额头汗珠,满脸凝重之色。
三日前,他到鄄城境内遣一支骑军运送三千石粮食,五百斤肉想要以助曹攻徐的名义,骗来城门。
谁知来城上将领先下楼开门来感恩戴德,说回去叫人来拉,转眼叫来了一千精骑,那骑兵是曹操新近重金选拔的精锐之师,在逆击金尚的突袭之中大获全胜,几乎没有折损。
来了之后抢粮、拉马、杀人,一气呵成,在张邈刚反应过来带兵去抢的时候,鄄城大门又已经紧闭,而且他们早早将附近百姓驱散安置,要么送入别的城郭,要么就是收进鄄城保护起来。
如此看来,曹孟德果然是早有防备,欲杀我之心逐渐积盛,我若不动手,迟早也会受制于人。
念及此处,张邈再无疑虑,全力攻打,死伤数千将士,夺下了鄄城外所有的防御工事。
但就是这座主城,如何都攻不破,几次先登上去都被击退,若是要两面攻城的话张邈又没有那么多兵力。
鄄城一面临山,一面乃是河流,真正曝于野的应当算只有一面,而且沿山还建有瞭望塔,城墙则是加筑过,颇为坚实。
曹操到了东郡之后,没少在这座城上花心思,皆是为了能够以此为长居之地。
现在,张邈感觉到进退两难。
不多时,帐外有阴影挡住了光线,其胞弟张超披坚挂剑快步而行,直奔而来。
张邈期待抬头,急切道:“如何!?有消息了吗?”
“没有……”
张超神色一滞,一口气松懈了下来,他已经派出三波探哨去打探了,可是却还没有半点消息。
“袁术那边呢?”
“也没有。”
张邈曾尝试向袁术求援,请他也出兵威慑,可以报曹操当年迎头痛击之仇,结果袁术趁此时机将自己的地盘不断向北进豫州汝南境内,又派兵攻打刘繇,同时任用孙家的旧将为他征伐江东之地。
对于兖州这里的争夺战,表示毫无兴趣。
张邈从一开始的暗示,到焦急的替他分析局势,结果最后一波派出去准备叫爸爸的骑兵,直接就失联了。
现在情况很复杂,张邈攻不下鄄城,就只能回去,一旦迟了曹操就会回来,而吕布攻不下濮阳,则也只能败逃奔走,无法汇合。
这样一来,等曹操回来了就是关起兖州的门来自己开战了,直到此刻,他才惊奇的发现,当初什么都不做的时候,啥事没有,彼此还能保有一点进退的余地。
而他抓住了这所谓“唯一”的良机,骤然而反之后,却是处处受制!
早知道我就一动不动了,他心说。
此时又有哨骑进来,面色急切苍白,甚至没有急报,扫了一眼帐内的人,知晓没有外人之后立即道:“主公,后方有兵马袭击,已经切断了粮道!”
“哪里来的兵马?”张邈骤然起身,还有兵,还有留手的兵!曹孟德居然是一直在等我反叛,就等着我跳进他的全套!
“不好!”张邈顿时心中一凛,一种慌乱无助的感觉油然而生,“陈留要出事,下令退军,回陈留去,吕布那边肯定也遭伏击,说不定早已经逃了!”
……
濮阳外,沿河的山林之内。
吕布率领本部狼骑伏于暗处,命张辽、魏续率他们各自的本部兵马在对面的埋伏点。
还是没有追兵,也没有队伍、百姓走往,几乎可见一丝人烟也见不到。
但这几日,却也耗光了粮食,昨夜他们刚刚劫掠了一个村落,抢掠的百姓的粮草得以让军中将士饱腹,同时也让狼贼名声越发的恶臭。
他看向身旁灰头土脸的陈宫,问出了一句早已在数日之内问过无数遍的话,“陈公台,如之奈何?”
巧的是,这话以前高祖皇帝也喜欢问。
陈宫颓唐的靠在一棵树前,面容冷肃、如丧考妣,双眸盯着地面看,道:“曹孟德早知我们会反,所以布下了局,等着我们跳出来。”
“现在张太守肯定也遭到了抵抗,且徐州军攻伐彭城后缓军不动,之前我以为是后继乏力等待粮草,却没想到只是诈兵!”
“我今日才知道,曹操用的是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