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暗暗对视了一眼,却没有多说什么,沉默不语的任由吕布宿卫将他们按住,押去受军棍。
而此时,吕布微微转向这群张辽的旧部,以余光扫视左右,沉声道:“伱们跟随文远多年,文远亦与我历经生死,兄弟相称,我信他不会背叛于我,可人言可畏,军心难振,若是要证明文远无二心,需得你们踊跃杀敌,一言一语苍白无力!唯有奋力才可洗刷他之疑,你们明白吗!?”
那为首的小将双目胀红,也不知是流下眼泪还是血水,他擦了擦嘴角,抱拳含糊不清的道:“多谢君侯,我等一定奋勇杀敌,不让我将军背背主求荣之名!”
“好,你们全数准备,明夜子时随我杀出去,斩杀那南门守军。”
“是!!”
在地的几十人,以及远处数百黑甲军士顿时正身抱拳,高呼得令。
每一个人的脸色,都重拾振奋,对吕布颇为感激,有些人更是双目血红,恨不得立刻就杀出去。
“君侯,我们是否要南面突围?”
“不错,走南门方可通行,曹仁的兵马,你们也都是交手过几次,若是奋力拼杀出去,我们尚且有一线生机,逃往扬州,袁术一定会接应我等,江南属鱼米之乡,物产丰富,到了扬州,我们便不用如在徐州一般,吃这些干涩的生食。”吕布冷冷地扫视过众人,喝道:“活下去!随我去扬州!”
“汉末逐鹿,结局尚未可知,我吕布乃是大汉温侯!!定能带你们突围出去!”
“温侯威武!!”
一人呐喊之后,其余人尽皆振奋。
“公台,”吕布见状,回头看向陈宫,轻声道:“明日将所有的粮食全部取出,分食于将士。”
“奉先,这……”陈宫也知道会有此一日,但真正到来时候,心中还是一恍,仿佛一直在向下落,颇有些担忧,如何能在曹仁大军之中突围出去?
曹仁至少有两万、三万人马,而且军备精良,自一路游斗追赶而来,温侯也是败多胜少,唯能击退,而不能击散。
若是寻常数量,温侯游刃有余,正是因为数量倍数于己方,才堪堪如此,况且,此次又是他们严阵以待,而我疲惫之师。
难道,是要效法“背水一战”,以将士之命,奋勇杀出,搏杀一线生机?又或者是孤军突破,擒杀曹操,以此来寻求突围?
吕布冷眼看向他,并没有说话。
等到这些士兵各自归营,气势雄雄前去准备军备、战刃时,吕布已和陈宫回到了城门楼,看着北面旌旗招展的营地,显然曹操一点也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公台,我们不走南门。”到此时,营内只剩下了他们两人,在外的宿卫也极远,吕布忽然开口说道。
这句话,把陈宫吓了一跳,木然的转身盯着吕布,仿佛如鲠在喉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他,但心绪已极其复杂,居然是……声东击西,想要奔逃。
“那,奉先要带走的,还是自己的旧部,是否?”
陈宫深深地看着他,凑近来轻声相问,但是心里一扯,却在滴血一般,他当初看重曹操,以为那是明主,直到曹操开始唯才是举、屯田养民,才知其心并不仁义,曹操不走王道。
跟随吕布,陈宫虽也不认为吕布是仁义之君,可他却对自己言听计从,或许日后治理一地时,能再缓缓施以仁义,再寻明主相拥。
但他现在发现,虎狼就是虎狼,吕布此计,堪称枭雄心性!他也不向汉!!他的温侯、斩董,都非是出自向汉之心,没有安天下万民之志,他也要的是江山大业!
所谓将名,果真是在尸山血海之中杀出来的,败而不死,正是因为敢舍。
陈宫以为吕布有楚霸王之风,却只学到了蛮勇,楚霸王至乌江前,绝路逢生乃是自己亲率数骑杀出来,而非是靠马前卒牺牲。而最后身死,并非是已无力脱逃,而是他过不去那一道乌江!
横在江的,是他的尊严、愧疚,他过不起,一旦过去,这些都会丢掉。
人们知晓这样的人傻,但历史传颂的,往往都是这样的人。
胜负不会因为一个人的魅力而倾斜,但人心会。
在陈宫凝视的目光中,吕布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道:“公台,这些人是张辽部族,乃是他带了五年的兵,自生死搏杀之中出来,他们服我不是因为我吕布深得人心,而单单是因为我乃张辽的长官。”
“侯成、宋宪、魏续,同样跟随我多年,今日与他们顿生嫌隙,此心虽镇压下去,但却已经不能再复,张辽是否叛我,已经不重要了,因为这些文远的旧部,已经成为了军中情绪的宣泄口。”
“我们若要活,最好便是舍弃他们。”
吕布转过身去,负手而立,语气颇为有些沧桑,道:“南门大军重重围困,曹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