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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要不是夜深了,孤男寡女实在不便,张韩估计她还能聊到天明,她到后来兴致越发浓郁,根本停不下来。
大到公卿大臣家的传言,小到些许童谣都不曾放过,还让张韩以后有类似的故事,都收集来和她一起共讨。
当做教授蔡邕之学的回馈。
“哎,吃瓜蔡。”张韩摇了摇头,一路想着以后去哪儿搞这么多八卦给她听。
想了想也只有校事府了,只有那里收集的深闺疑云、大臣秘事比较多,可以拿来一起吃瓜。
张韩到军营,已是夜深时,贾诩、高顺仍在军中,张韩所在的营地位于南临山不远,就在自己庄园北十里左右,倚靠河岸。
刚到,贾诩就立刻来主帐请见,“君侯,有客一直想要拜会。”
“客人?哪里来的客人?”张韩奇怪的看着他。
这段时日,真是绝了,我还成大忙人了,这么多人都想要见我,一年不回许都憋坏了吗?
但我租还在收的呀。
贾诩拱手道:“是,主簿杨德祖,他几次想要单独拜会君侯,但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回城的路上本来有时机,但我们去了皖城,所以——”
“好,”张韩收拾了一下桌案,跪坐于蒲团上,对贾诩点头道:“让他进来吧。”
不多时,身穿深蓝色袍服,外穿大氅的杨修出现在帐门外,由高顺掀开门帘进来。
杨修面容依旧英俊,但眼角和眼下都已有了纹路,许是最近一年来,大多时候都较为操劳,看起来反倒不如张韩显得年轻精神。
“后生杨修,见过君侯,”杨修恭谦鞠躬,面容冷肃,“此次回到许都,家父已辞官休息,不过人还在许都之中,想请君侯到家中做客,故几次请在下来邀请君侯。”
“噢,可以啊,”张韩很轻松的答道:“还有别的客人吗?”
“没有。”
“那我就去,要是太多达官贵人、当世名流,我就不去了,令尊的心意我记住就好。”
“好,那,君侯何时可去?”
“现在去吧,”张韩连忙收拾起身,“择日不如撞日,今夜便是好时机。”
“今天,今天不不不……”杨修愣了愣,心想这也太自来熟了吧,这么晚了还去别人家做客,哪里合乎礼数。
再说,我父已年迈,本来就需要充足的睡眠来养足精神,这个时候去打扰他,岂不是……
“君侯,此时去,家中未曾有准备……”杨修很是为难,倒是张韩并无半点不悦神色,满脸堆笑道:“要什么准备?”
“家中,有案席否?”
“有。”
“有酒水、肉糜否?”
“也有,但是……”
“没有但是!”张韩已经敏捷的走到了杨修身旁,拉住了他的手袖,一同向外走,同时催促道:“你家的府邸在内城东街,进院门是四方园林,中连正院,进远门后又走一方宽敞青石板路,而后得见正堂,整体约有百间房,六个大院、两座园林相连,内通两条巷是吧?”
“对啊,”杨修都愣住了,我家府邸他好像去过,结构竟然如此清楚,那府邸太大,以至于现在杨修都有好多地方不曾踏足。
“君侯去过?”
“没有没有,”张韩推搡着,一脸的笑意,“我怎么可能去过,不过你家那府邸,以前是许县的旧衙署所改,所以土建渊源深厚,略有耳闻罢了。”
“那,真现在去?”杨修一时还是无法接受,虽说和张韩待过半年,知道他的脾性要比他人不羁一些。
但这也太不拘小节了,都深夜了,还要去我家府邸,传出去……这被校事看到了也不好解释呀。
喔,校事们打不过他。
杨修暗暗咋舌,随张韩上了马车,又遣纪伯骁回“一山半城”府苑,去把典韦邀到原来的太尉府吃酒。
太尉府中,杨彪亦未寝,满眼血丝以待君侯,不多时张韩随杨修到来,进正堂以待。
一炷香,杨彪就在主位上昏昏欲睡,张韩实在不忍心,便道:“世叔不如只当今日来了一位德祖的友人,在此稍加勉励即可,不必陪同,还是先去睡吧。”
杨彪回了回神,感觉精神恍惚了一下,忽听得张韩如此说,感觉如释重负。
鼻头都有些发酸,忙点头道:“君侯这番话,倒是坦然体恤。”
“是,”张韩也干脆,挠了挠头笑道:“想必,世叔是担忧日后朝堂上德祖无人,杨氏恐衰微,故而有结交之意。”
“若是结交我岳父,恐怕又为人诟病,毕竟弘农杨氏为士人之首,地位身份均是尊崇,而丞相,则出身大长秋之后。”
“两党之深怨,早不是什么秘密,唉……”张韩笑了笑,“应当是,结交于我,便可折中这些隐患,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