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下去。”
袁绍抬头提了一番,此刻脸上极有兴致,盯着田丰一直看。
“元皓,此言继续说下去,我想听听你的见解。”
“我想听听,冀州如何,幽州又如何?我并、青两州的优势又何在?”
此言一出,连许攸都觉得心中生疑,颇为懊恼,自己得知消息之后立刻就赶来,本以为已经足够早了,可却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步。
被田丰赶上,只差些许,就能劝说袁公攻许都。
依照他的估计,别看许都现在声势浩大的收治流民,但到了来年开春,他们的国库一定空虚,曹操未必能拿得出这么多钱粮来兴战攻坚。
而徐州鲍信那边,又可以青州兵马来抵挡,即便徐州有十万兵马,青州可依靠地利抵挡,不会被人攻破后防。
那么,只需要渡河争夺东郡即可,东郡之处,无非也就只是一个濮阳罢了。
濮阳虽然兵马众多,可城池却并不坚固高大,一旦渡河攻下濮阳,便可向外扩张布防,以兵马据守东平,可切断亢父、泰山的天险道路,这样就能够源源不断的抵挡南面而来的兵马。
可惜啊,这些策论还没能说出口来,就被田丰赶来,现在恐怕主公居然要问他对于内治之见解。
内治,当然也能成……可此法未免过于优柔寡断,进不进,退也不退。
而且若是双方尽皆发展壮大,不断以内治、外略、计谋计策相攻,只怕是产生的内乱也都会更多。
那恐怕以后的胜负也未可知,既然如此,不如现在就立刻发兵,拖双方疲惫之兵,彼此互相拼杀,能从搏杀之后,角逐出真正的北方霸主。
但,此计唯一的缺点也是胜负不可定,或许关外诸侯也对中原虎视眈眈,随时有可能挥军进入中原。
可世间之事,无论大小,尽皆有未知在其中,何尝不是依靠搏杀走出来的一条道路。
且听田丰高论了……
田丰深思之后,当即拱手道:“主公,并、凉、幽三州盛产战马,而幽州之外胡市可通达匈奴行商,同样可以购得战马、奴隶、铁与金银。”
“而我冀州与幽州南部,可谓是沃野千里,可资亿万钱财,每年所得粮食何止数百万斛。”
“除却养民清静之外,令众族将钱财支出,可在数年之内换得军备无数,于是数年可得数十万甲胄。”
“只需五年,我等资军百万,得战将数千,领四州之地而南下,扫荡许都应当势如破竹,此大战之计非在当下,而应当是计之长远。”
“再者,许都公卿之中,已有书信鸿雁传书数百,各族人士均有之,此情中所含之意,主公不会不知吧?”
田丰笑着相问,而袁绍则是点了点头,显得成竹在胸。
他身为一州之雄主,当然明白这话的意思。
许都之内,或许还有内鬼,那些公卿之家的族人,大多都和魏郡有所往来,也有不少人动了心思想要投往河北。
这些来信之中,有人曾说天子在许都其实并不自由,处于曹操的掌控软禁之下,也有人说许都朝堂混乱,不少官员贪墨成风,好色无德。
这些种种,皆是在言许都之政不如冀州魏郡,不如他邺城袁氏之政,袁绍心中明朗。
田丰有一句话意思颇有意思,许都政在于内臣不和,君臣也迟早会生出二心,那也就是说……
“元皓所言,意在主内政、积军备,等待时机。”
“不错,”田丰还没开口,沮授便将原本背负的手伸出,点头称赞,接着道:“明公所言甚是,此时不应立刻出兵,而是当以内治为主,却也并非是怯战畏缩,而是积攒军备,等待进发之时机。”
“所谓时机,便是大义之所在,方才元皓一言甚为关键,大义之关键,便在那些许都氏族之中,若是以许诺拉拢,也许他们会不断送来好消息。”
“未尝不可得良机。”
“是何等良机?”袁绍越发的感兴趣,现在已经将许攸之前所言的计策抛诸脑后。
“待许都朝臣以死节将天子蒙难之事大白天下,便是良机!”沮授拱手而下,而这番话,却也是发人深省,见解极深。
一瞬间堂上所在文武也尽皆恍然大悟,此言有理!
“说得好!”袁绍顿时立起身,点头称赞,扫视当堂朗声道:“待天子真相大白于天下,方是我等举旗讨逆,除去许都恶贼之时!”
“至此之前,应该积攒粮草,治理百姓,守住河岸渡口,占据有利地形,为日后作战准备。”
“除此之外,还应当远交近攻,招揽盟众,寻求志友,不断壮大己方军阵,在此期间对许都袭扰。”
“可还有一事,主公莫要忘却……”许攸不死心,面露急切的抬手出言,惹来了袁绍一道责备的目光,而后缩手站定。
袁绍夸赞之后,许多谋臣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