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难道他们知道?”
曹操还是摇头,并且叹道:“若是伯常,他就不会这么想。”
张韩和杨修年岁相差不大,张韩年长一岁余而已。
已可算是同龄人,而张韩自小没有家学,流离失所、四方游荡,吃百家饭长大,据说是这样。
杨修则是弘农杨氏,天下名族,家学之深世间少有家族能及。
而曹操的一番话,狠狠地刺动了杨修,让他更加紧张,乃至心中骄傲全无,不敢多言。
知道也不对,不知道也不对,答案是什么?
“请,请丞相教修。”
杨修恭敬拱手,不敢再猜。
曹操缓缓挺直了腰板,沉声道:“不重要,他们知不知道,或者说伯常的地位高与不高,皆不重要。”
“以流言祸乱一地,其目的乃是阻挠我等政令和睦,公卿和谐,只要有乱事即可。”
“伯常,只是其中一个目的而已,”曹操伸出了一只手,沙哑富有磁性的声音在杨修耳边环绕。
听及此,他已恍然大悟,一点就通,的确如此,这些书信是否被截获,亦是不重要。
若是无人发现,则有可能挑动士族公卿对张韩,或者别的人下手。
若是被截获,则丞相也会怀疑朝中有人心怀叵测,不信任官吏,如此更易产生猜忌,因而大怒之下,恐会严令监督。
若是态势越发艰难,则朝中不睦,迟早会生变,彼此勾心斗角也就只是时间问题。
怪不得,冀州会接连不断的往许都送来书信,至各个官吏,这是为了挑拨是非,实则更是无中生有之计。
若丞相不是明主,受其蛊惑,也许就会暗中做当年董贼之事。
冀北之心,同样毒绝也。
至于为什么总是提及张侯,原因无他,因其乃是明里最为嚣张跋扈的曹氏外戚。
这么说来,君侯这些年这种做派,或许是刻意为之,行走于浪尖之上。
杨修双眼微微一闭,仰面朝天,叹道:“多谢丞相教导,德祖已懂了。”
“嗯,伱做得很对,”曹操不动声色的轻言笑道:“既知晓其心,断不可乱也。”
“你以篇赋驳斥,可令百官无话可说,方才我说的话,同样也是理由,伯常有功绩在身,其麾下黑袍甲骑乃是我军支柱,这些不可作为抨击的理由。”
曹操心中已经有了决断,张韩被他们当做了目的,以此为点铺开撒网,那么就应该让这种势头,在张韩这里立刻遏制住。
杨修走后,曹操回到了大堂的内屋,郭嘉正在此观别的奏章,见到曹操进来,立刻起身恭迎。
两人相视一笑,郭嘉道:“杨太尉家这位公子,的确文采出众,才情甚高,但也真是颇为傲气,性子不够沉稳。”
“和伯常比起来,欠缺太多狡猾;和子脩比起来又差了心胸。”
“只要有他们两人在,杨德祖日后翻不起什么风浪,可以安安稳稳做一代能臣,名留青史。”
“哼哼,”曹操笑了笑,赞同郭嘉的看法,年轻一代里,论狡猾没有人能比得过张韩。
而若是论武艺,更加找不出第二个,连新到的赵云都输张韩半分险恶。
“主公接下来有何打算?”
“唔,还想再看看,”曹操了呵呵的笑着,“我总觉得德祖这孩子还有情报不曾说给我。”
“方才他在禀报时,书信并不提及具体互通的是何人,估计是他内心有傲气,说出来感觉是在构陷、诋毁,有勾心斗角之意,故而不言。”
“恐怕,此事要去问校事府。”
想到这,曹操伸出手指向外面,道:“奉孝走一趟,去为我叫志才过来,带上此事情报。”
“诶,”郭嘉点头,立刻转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