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不疑“嗷”一声抱着脑袋在地上来回滚,眼泪都弹出来了。
火辣辣的疼,而且没有消散的意思,是在短时间之内越来越疼。
“老师,你这是干什么呀!!我就是,孩子的天性呀!!”
童稚的声音了一直响个不停,响满了整个院子。
到这时候,张韩才重新躺回去,道:“你这段时日,学会了打水,也就学会了农耕之中的水利布局,在南临山依然也有溪井存在,想必也见过了。”
“溪井在荫凉处,为的是储水防止大汗使得小河干涸。”
“你学会了煮汤做饭,也就明白了一斗米,百姓之家可食用多少顿,你学会酿酒,就懂得粮食若是有余剩,可用于酿酒所藏,丰富百姓食物。”
“知政之人在于野,而不是在于书本之间,你要学会将所见所闻,以多思玲珑巧于心间。”
“嗯,”周不疑抱着脑袋站到了张韩身旁,垂首而立,虽然还瘪着嘴,但是已经服气了很多,接受了张韩的说法。
“学生懂了。”
张韩躺着歪过头来,道:“你要学书本,我可以问荀氏、杨氏借藏书来给你看,其中意思不明之处,也可让杨德祖、董公仁教你;你想学音律,我可以请蔡大家之女,昭姬博士教你;若是学书法,钟——哦,钟寺卿已经不在了……”
张韩话音一顿,神情之中颇有怀念之意。
周不疑心中一震,忙关切的抬头问道:“钟寺卿离世了?”
“啧,在长安呢,督关中军,这孩子嘴怎么这么毒!”张韩双眼一瞪,给周不疑吓得一激灵。
“那你说他走了!”周不疑闭着眼后跳了一步,连忙伸手捂头。
张韩又白了一眼,接着方才的话道:“山水之间的所见所闻乃至所悟,是你自己的。”
“若要懂得知政之道,你还需继续去感悟,同时,晚上不能休息,仍要读书。”
“今夜读完书后,写一篇小赋,歌颂一下我,主题就是……《我的君侯师父》,就这样。”
张韩起身,在周不疑委屈欲哭的表情中,直接出院,末了道:“这些你自己吃吧,边吃边看书,我去军营了。”
“谢谢老师!!”周不疑还是孩童性子,一听见这话,再看满桌的吃食,整个人眼睛都亮了起来,连忙开颜道谢,不往朝着张韩离去的背影鞠躬行礼。
辛苦还是美滋滋的,老师心中还是惦记我,他只是外冷内热而已,而且说的话都还是至理名言。
知政之人在于野。
他决定,先把老师的那一篇《寒窗赋》再默几遍,而后深思其中的道理。
因为今日张韩所说的话,这段时日让周不疑做的事,和《寒窗赋》里面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在南临山庄的山腰住着,每天可谓锦衣玉食,虽要早起做事,出门行走,但都有铠甲精良如同将校的宿卫陪同。
这些叔叔都待他非常和善,走累了还能抱着他走,不肯的他就威胁和典韦叔叔撒娇告状。
因为典韦宠他,这些宿卫惹不起,被周不疑说几次就不敢不听了。
他们发现这孩子阴里聪明,虽有仁心,但是也能拿得住这些宿卫叔叔的脉,没几日,就已经把他们治得服服帖帖的了。
整个军营,不吃周不疑这一套的,只有目前只有张韩、贾诩。
周不疑一直写到了晚上,又仔细想了想张韩今日说过的话。
一累,顽皮的心思就起来了,呸!肯定还是想奴役我!老师自己去吃香喝辣!
周不疑烦躁的放下手笔,然后偷偷去了正院。
还没进去就已经听到了人声鼎沸,听见了张韩的高喝之声。
周不疑就偷偷听了一耳朵,不多时,就听见有人说了句“现在许都官吏均有谈何南临营”之行,“恐遭拆除,调回,提请大理寺清查”,又有人说到“当下亦有宗亲要弹劾君侯”一番话。
周不疑一下挑了挑眉,趴在墙角十分安然的笑了笑。
出事了。
看来,这位老师不可一世的时候也没多少了。
……
许都,皇城之内。
这几日刘协又开始犯愁了,最近庖厨的餐食,都失去了一种味道,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最近食监都在做些什么?怎么每日餐中总觉少了些味道?”
刘协有些烦躁的向温瑞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