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曹操挺着腰板走着,“我也是刚刚得令,即刻赶来。”
“诸位可有知情者?”
周围未能作答,走了一会儿大校场的石板路,曹操忽然停了停脚步,道:“难道是诸位弹劾伯常一事?!”
他神色略有愠怒,很多官吏都因此不敢与之对视,也有不少人依旧淡然,隔岸观火般。
不远处有一年长者,面容虽老迈但不失英朗之相,黑白须各参半,但发须皆打理得极为整洁。
他远远地看了一眼曹操,没敢作声,默默前行。
不过曹操一眼见到他,立刻走到身旁来并肩而走,“司马公,最近身体可硬朗?”
“丞相,”这老者便是司马防,听见曹操的话后面露笑意,似有惭愧一般躬了躬身,“多谢关心,老朽的身子骨依旧还硬朗。”
“嗯,那就好,司马公可谓大汉中流砥柱,可不能因公务繁忙而累倒了。”
“操,还仍记得当年司马公教导,如今正是图报之事。”
“不敢,不敢……”司马防表情平静,含笑缓行,走路时气度依然较为沉稳,倒是没有被曹操的话影响多少。
“方才丞相说,此次召集百官,恐是御史弹劾大理寺寺正之事,可是想起了什么?”
“哈,”曹操轻松而笑,摇头感慨道:“能想起什么,乃是最近截获了很多冀州送来兖州的书信,其中有几封,曾有言说欲施流言,以伯常下手。”
“其实便是要继续拉拢百官来中伤伯常,使得朝堂乱事不断,上下离心,彼此怀疑,因此达到扰乱之目的。”
“从而,在此一两年的彼此准备中,乱许都而稳冀州,方是此消彼长之效,日后准备自然更加充沛。”
“噢,原来如此。”司马防简短轻快的回应了一声,但是这话说出之后显然人有些古怪。
曹操自起事开始,到现如今最厉害之处便是攻心御下。
一眼就看出来司马防心中有鬼,对这个消息,很是敏感。
但他知道,司马氏不至于投向袁绍,最多只是表示好意,为未来的大战结果铺路而已。
曹操只说了截获书信之事,但是没明说里面有送给他司马防的书信,这已经是一种试探了。
司马防此刻看似平静,实则内心已是惊涛骇浪,难以平复。
书信,竟已经被截获过,那为何还能送到我手上来?
书信内容并无太多过界之处,即便是落到校事府手中,也不能因此定罪。
所以司马防内心还是颇为平静。
但他的心思,也因此忐忑了起来,说不定现在他的一举一动,都在丞相的监视之下。
“哼,”曹操此刻冷笑了一声,率先加大了脚步,“罢了,倒是也无需猜测,上了殿自然会知道为何召集。”
“不错……”司马防轻声答道。
……
不多时,百官齐聚,文武皆在,大殿之上刘协正襟危坐,面色不是很好看。
待曹操被请到刘协一侧的位置上,面朝百官跪坐而下后,百官躬身行礼,刘协双手张开,道:“诸位卿家,请起。”
“此次召集百官来,皆为青亭侯,扩黑袍骑之事,御史弹劾极多,尚书台送来之奏章,有三十七封均言此事,为诉不满,以正朝纲。”
“朕,深为震撼,心中甚痛。”
刘协直截了当的说道,这些话很是模糊,此刻少有人揣测得到圣意为何,大多都是默默相互对视,并不知晓其意。
许多人心中动荡,开始猜测之时,曹操已经心领神会,并且暗暗露出了笑意,身下双腿稍稍挪动了分许,悠然自得的期待起来。
这一幕,不就是此前之计的成效吗?
曹操在前几日得到张韩研制的那名为“鸡精”之物后,便只做了一件事——拿到食监来给天子试用,此物能改善膳食的口味,浓郁鲜香,陛下定会喜欢。
特别是,当初从长安逃难到许都,历经数月的苦难,他对于吃食方面的要求其实比一般人都要高上许多。
此计简单,就只需要做这一件事便好。
恰到好处的一记推手,便可把事态搅动到此,曹操若是再进宫来和刘协多说张韩的好话,实际上适得其反,因为已经说过太多次了,这次要让他自己去领悟。
大殿之上,慢慢陷入了平静之中,没有人敢打破这种平静,过了不久,刘协才叹道:“朕心痛的是,过了这么久,诸位竟还在企图与冀州取得联络,暗害我大汉忠臣。”
“嗯?”
“陛下这话是何意?”
“这么说,陛下心思还是向着那张伯常的……”
“都是御史太过激烈,此前看丞相与陛下都不肯受理,而清廉令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