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刻刀满脸的慎重,但是眼神的确是难掩其兴奋。
即便是他淡雅的心性,这一刻也按捺不住历史壮举的激动。
一眼扫下来,已经有三胜,两负了,还差三条,写完再睡……
明日,语出惊朝堂,立我大汉作战之基,此乃是真正的远大之略。
“如此,才是真正以身与名为注,立世与史之豪言。”
荀彧满腔热血,可谓灌注全身,气血游涌,豪情自来。
他感觉自己完全可以区别于那几个传闻中的妖艳贱货,那些人贪财好色、不治行检。
心中均是谄媚阿谀之事,宛如当初李儒之于董卓、赵高之于秦二世,便是如今戏郭张之于我主曹操!!
我荀彧大好儒者,岂能与你们齐名!?
……
郭府,郭嘉已从半山城府回来,在庭院内饮汤醒酒,脸上满是舒爽的表情,甚至还在回味着什么。
黑衣如墨的郭奉孝广袖垂下,站立于案牍之前,今日一番议论,让他重新又审视了一番敌我之差。
他站在案前已许久,静立不动,衣袍无风自飘,长发也随之微微晃动。
这个时候,若是有人从外路过,看到他如此背影,定然会被吸引入迷。
一个人,在自己家中独自思考的时候,仍然可以站得这般的气度不凡,不得不说也是一种能力。
毕竟也没什么人看,他居然还可保持端着,随时随地都在装逼。
有的人可能说他是装的,总爱问他累不累,但若是他能装一辈子,那不就成了真的逼王了吗?
“主公比之袁绍,至少能有十胜之优,而袁绍自然有十败之理,依照今次两军胜负之数,自然可见一斑。”
郭嘉缓缓沉吟,已闭上双目,思绪不断发散,好似有一股火烧到了脑海里一般,那些奇思不断涌来,也因此让他面色多次变化,每有所得,则欣然自得。
过了不知多久,郭嘉拿起桌案上的刻笔,在竹简上雕刻起书,不到半个时辰,写出了十条优胜之理。
而后,再理袁绍的十条必败之理,此论之重要性,完全不下于一条极好的军略计策。
此乃是,奠定全军全境必胜之论,一旦传开,将会是流芳百世之史录,为谋者,谁人不想得千古之名!?
即便是历史浪潮之水,亦需有拍岸之花,方才绚烂。
“好!!”
写得之后,郭嘉丝毫不掩藏自己心中的豪气万丈,拍案叫绝。
“明日,明日立刻就去面见丞相,将此论告知!”
“不,应当留于大殿之上,言惊四座,令陛下、丞相,文武百官尽皆惊叹汗颜。”
“我已将袁绍之劣势,我军之优势,主公的智计才德,袁绍之缺憾掣肘,一并写出,再无所想,试问普天之下,又有几人能写出如此见地深厚之论!!”
“这一论,就是我主现在最为需要的言论,以此扩大战果。”
自古所有大战,都不是单纯的一城一土,而战胜的意义,也并不止于战利所得。
唯有以此为根本,不断从各方面扩大此战果,方才能转化为最后的声势,令不臣之心顿失,令摇摆之人定心。
“呵,”郭嘉嘴角上扬,刻完了最后一笔之后,仿佛欣赏艺术品一般,反复端详。
“以此论,定我军中祭酒之风采!”郭嘉大手一挥,背于身后,一瞬间心满意足,抬步向后而走。
“睡觉。”
……
丞相府。
“岳父比之袁绍,有十胜,而袁绍比之岳父,则自有十败。”
“何为十胜?”曹操错愕的看着他,身形已经不自觉的坐直了些,他觉得张韩分析的这些,很可能对于接下来的风评、外政等,均有大用。
“哼哼……”张韩潇洒起身,在堂上左右走动起来,他本身高而修长,容貌甚伟,墨袍在身,头戴英冠,气宇轩昂,这一走自然吸引目光。
只听得张韩口中徐徐而道:“刘、项之不敌,岳父所知也。汉祖唯智胜,项羽虽强,终为所禽。小婿窃料之,绍有十败,岳父有十胜,绍虽兵强,无能为也。绍繁礼多仪,而岳父体任自然,此道胜一也……”
“嗯……”
曹操微微点头,深以为然,这说得还真是袁绍,繁礼多仪更是士人的风气,如此不切实际,活该他们事事延后,争吵不休。
说得极有道理,易于被人接受。
张韩接着口若悬河,侃侃而谈,“绍以逆动,您奉顺以率天下,此义胜二也。”
“汉末政失于宽,绍以宽济宽,故不慑,公纠之以猛,而上下知制,此治胜三也。”
“……”
“绍好为虚势,不知兵要,公以少克众,用兵如神,军人恃之,敌人畏之,此武胜十也。公有此十胜,于以败绍无难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