囊饭袋,日日饮酒不尊军令,迟早会被军中将士厌恶,却没成想,张韩还能说出这种豪言壮语来。
“俺倒是没想到,这个伯常见地竟然如此深远,已经将河南河北两地文武的才能品行分析得如此透彻,大兄,俺也想去北方战场厮杀,去为大汉立点功绩了,这仗打得如此热络,却让俺在后方训练兵马,也太憋屈了。”
“翼德,你若是想要立功,日后有的是机会,来年春耕之后的大战,是丞相主策,并非是我。”
刘备柔和的笑着,劝说张飞平静下来,自己身边总要留一个兄弟陪伴,遇到什么事也好有个商量。
想到这,刘备不禁又再次想起了自己在大殿上,当着刘协的面,也说了许多豪言壮语,但和张韩一比,却似乎不值得让人铭记。
可无论如何,先行离开许都,却是做不到了。
他虽不愿在京都之中跟随曹操麾下,继续受他恩惠,但是这时候离去,他人的非议不说,自己良心上过不去、脸面上也过不去。
说白了就是,今日在朝堂之上没忍住吹起了牛,一番高谈阔论放出去,然后回来越想越不对劲,打算还是撤走,离开这是非之地……
如此做法,未免非君子也。
故此,刘备打算让关羽再随曹操去河北战场。
“云长。”
“兄长请说。”
刘备又唤了一声后,因其脸色已经郑重了许多。
由此关羽也放下了手中的酒觥,面色微红、正襟危坐的听讲。
刘备笑道:“云长去助丞相平贼吧,既是陛下之意,又有众志成城,云长也不必有所挂怀,此也是为大汉征战。”
“至于,此前你我兄弟私底下说的话,做不得数,那些是不能传于外人之言,且是无端揣测之语,非君子所为也。”
“因为,并未发生呀。”
刘备深深地叹了口气,若说他心中不期盼“那类事”发生是不可能的,但秉承君子之志,无论如何也不可表现出来。
至少在行迹上,刘备始终注意,要约束自己。
没有人是天生的圣人,心中有鬼邪之念才是人之常情,所谓德高望重、仁人君子、向圣之贤,其实是穷其一生修炼而得。
今日朝堂上,刘协和曹操之间君臣和谐,谈笑风生,如同父子。
这是众人看在眼里的,这时候又如何能去妄想丞相有不臣之心呢?
即便是他欲效仿当年王莽之路途,现在也一点行迹都没有露出来。
“那,兄长觉得,曹丞相是个怎么样的人呢?”关羽喝着酒,面色略显迷茫的问道。
因为对于他来说,曹操实在是除却大兄之外,这世上对他最好的人。
平日里嘘寒问暖,送金赏银,置办了宅邸,还不断封侯拜将,以此来彰显名望、功绩。
试问,世上又有几人能够经受得了这些。
刘备想了很久,苦笑摇头道:“曹丞相对我又何尝不是推心置腹,恩情有加,但他为人大气豪迈,不拘小节,其实原本并不是这样。”
“他至如今这般性情,许也经历了太多生死、深论、甚至是教导,我一两句话,不可评价。”
“只是,现在的丞相,宛如一面镜子,你是如何的人,去照镜子就能看到如何的模样。”
“仁人君子,看到的自然是治世能臣;历来看不起丞相出身的,自然看到的就是奸雄霸朝。”
“愚弟,懂了。”
“总之,我们如今在许都立身,还是记住我以往闲谈时说过的那句话,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时至今日,我仍认为此话应为吾等奉行真理。”
“明白了,多谢兄长。”
关羽、张飞同时躬身,目光崇敬而充满真情。
……
这只是许都城内的一个缩影。
当天夜里,因张韩的“十胜十负论”流传于许都内外城的大街小巷,值守的兵士无不振奋,坊间的学子高谈阔论,大抒其激昂之情。
而官吏之府邸,哪怕是士人在家中和亲友谈及,也不得不感叹这番论断之重。
不出十日,一旦周边百姓尽皆传扬,可得多少豪勇之士追随,得多少家族资助,不可计数也。
此论说来,振奋朝宇,同时也有必胜之意,又可得功绩,又可圆衣锦还乡之愿,如何不令人踊跃,只怕是到春来,要有数万乃至十万人,参军应募,复因汉诏而凝聚。
汉室之名,当是真正在此时而始得复兴。
当然,如此谈论除却了一个人,郭嘉。
荀彧在散朝之后就已经释怀了,无论是何人所献之言,只要对时局有利,皆可。
但是郭嘉受不了这种委屈!!
晚上他拉着戏志才去了乐坊雅舍,找了最为昂贵的雅房,一晚上都在怄气。
“今日伯常在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