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要反,”臧霸终于舒了口气,回头向左右道:“此时回我麾下者,仍不算谋逆,劝诸位不要误入歧途。”
黄忠看了一眼身侧,下马来让一名黑袍骑将战马上的银甲取下些许,只留下马面和马鞍,其余的铁帘都拆却,让臧霸骑上。
可明知昌豨这话是骗,他们也不能拆穿,一方面是回不去府君麾下,毕竟是昌豨部亲信。
剩下的人,也都是精良悍猛之士,两军是以在这原野上,拼杀鏖战,如同雷动地火,不可收拾,非要杀退一方方才罢休。
“好一个良禽择木,你要背弃于我,为给鲍公、丞相一个交代,我今日只能斩你。”
跑得数百步,臧霸回头看时,身后跟随均是将士,虽丢盔弃甲,但手中仍执有利刃相随。
“若是府君也肯通往,只怕官位、爵位只会更高,绝不仅仅只是一个泰山府君而已。”
“咱们护府君杀出去!”
“呵呵,”昌豨冷笑了一声,眼神示意在主帐之内的这些校官宿卫,道:“这可由不得你,拿下!”
“唯!”
“现在他们两军对垒,正是我们待价而沽的好时机,当初兄长与我们共聚,就是为能投身一方,成为稳固之功臣,从山贼摇身一变,变成扶汉功勋。”
我还以为你黄汉升老将军英雄盖世,光明磊落,和他们不一样。
“俺愿意!”
“小弟今日斗胆,与府君再多说一句。”
“遵命!”
“府君。”
这才拍打着马背,抬头和臧霸说道:“府君只管喝声狂奔,此马快速如飞,寻常有重甲着身不敢尽情奔跑,此次倒是好时机,让它释放出来。”
“跑!我们离边关更近,很快就能逃出去。”
“我看谁敢。”
话音刚落,几骑马上脱离了队伍,向后奔逃。
这时候见到臧霸出来,人人都明白发生了什么,那些本来就不打算和昌豨再去掺和叛乱之事的人,还是很清醒的选择跟随臧霸一同离营。
不过他手中攥着一个滴血的布包,扔在了地上,冷声道:“幸不辱命,汉升立刻为我向鲍公,禀明此情。”
“唉!!”
“多谢了!”臧霸提起了长枪靠在肩头上,胡须飘扬,金刀大马的坐着,对黄忠投以感激的目光。
“袁氏一门,势大敌国,天下故吏名流,无不是出自其家族之中,袁绍年少时广交高朋,揽财无数,在冀州根深蒂固,连韩馥都要将州牧之位,让与他手,现在,袁已有四州之地,坐北方大营而拥百万之军,向南动兵如有神助,横扫千军之势耳。”
战至此时,昌豨自然也是加入了战场,使一杆长枪在远处气喘吁吁,和臧霸对望,如此情势,仍有胜机,他们人数还占优。
黄忠下马迎上,拉住缰绳安抚好了黑马,臧霸的后背与肩膀都是刀伤,腰侧有被捅穿的伤口,浸湿了衣裳。
能活着到达青州就不错了,而且袁谭要的是我们去投奔吗?又不是什么海内名士,也不是威震四海的猛人,不过是想要分化泰山兵马而已。
那副将眼中热切一闪而过,都是好利之辈,岂能不对大功重赏动心?他回身扬起武器,呼喝了几句,又有几十骑翻身上马,整顿军铠,拍马随他冲向臧霸,去势汹汹,显然要直取其人头。
昌豨在路途之中忙出言稳住跟随的几人,“我们到了青州,仍然可以透露布防、粮草、关口薄弱之处,仍然是大功一件,不会被袁大公子抛弃。”
说完,臧霸拍马而去,狂奔的马蹄踩起了大量的尘沙,在逐渐转夕的日光中,宛如孤高的游侠。
“哈哈,”臧霸满不在意的笑道:“君侯已经足够料事如神了,恐怕你令黑袍骑日夜兼程来救援,也是受君侯暗中密令,在下敬佩其才能眼光。”
“府君……”
“但你们该恨的人,不应是我,而是昌豨才对。”
于禁人都傻了。
“但现在,在下要问将军借一匹快马,一把弓箭,一杆银枪。”
……
这一队的骑兵都是满脸惊恐,望向远处,只见黑袍黑甲的骑兵,正整齐狂奔而来,这些骑兵个个都能战马之上张弓搭箭,有一半的人甚至可以左右开弓而箭矢有力。
臧霸下令之后,转身大步流星向前走,此刻因为离主帐很近,弓箭手根本不敢张弓搭箭,而到了门外,臧霸翻身上马与此前来时百骑一同退走,他在军中极其有威望,这里的不少将士都是当初生死相随的苦命人,历经多年,已经享受了安宁太平,虽然仍是乱世,但在臧霸这里,还可以找到归宿感。
臧霸在战场之中近观,仍然觉得心痛不已,都是自家兄弟,一同起事至今,这又是何至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