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大王让太子前来安抚新郑百姓,也是为了让前方作战的将士能够心无旁骛。”
“希望太子能够不辜负大王的心意。”
蒙恬说着。
扶苏身边的近臣也都是看着扶苏的神色。
他们都希望扶苏能够听取蒙恬的建议。
因为太子要做的事情,明显吃力不讨好,和大王对着干,甚至会引起朝中权贵们的不满。
只是扶苏的做法却让众人琢磨不透。
扶苏忽地脸上没有了表情,像木头一样,非常呆板地道。
“蒙都尉言之有理。今日就先退下吧。”
扶苏十六岁了,早就能做到将自己的情绪掩藏起来,收放自如。
在面对这样心思深的太子时,蒙恬忽地觉得自己对面坐着的少年是一个深渊。
他不知道太子在想什么。
“唯。”
蒙恬退出去后,信又上前。
“太子,下臣私以为,蒙都尉说的切合当下我秦国的实际需要。”
“嗯。”
扶苏淡淡应了一声。
众人听了,反而都一脸担心地看着太子。
他是敢杀燕太子的太子,谁还敢对他放心。
扶苏见到这些人紧张兮兮的,仿佛自己要去做什么大事一样。
“你们的话,吾都听进去了。放心。”
众人听了,这才安下心来。
夜色降临,扶苏不要其他人跟着,只自己一个人坐在船上静一静。
灌夫只好在案上守着,准备等太子不小心掉水里后他去救太子。
夏日里的月下池塘,水天月色相连。湖面上落下洁白的月光,打在微波粼粼的水面上,月光、水色浑然一体,交相辉映。
岸边,粱望着黑衣少年坐在船上跟着水流随意漂泊,无奈地叹了口气。
“唉!”
信也从室内走了出来。
“给太子些时间。有些事,早晚要面对的,你我年轻时不也如此吗?”信对太子一直都很有信心。
粱却忧心忡忡地道,“如果太子是能够轻易改变自己想法的人就好了。一個执著的人,也许将会取得非凡的功绩,但是执著对个人本身来说,何尝不是一种折磨。”
“在这一点上,太子还真是随了大王。”
月光照应在水面上,水光又折射在灌夫、粱、信三人的面庞上。
灌夫身上的甲胄反着光亮。
灌夫突然看向信和粱,他瞪大眼睛,“你们说的话我虽然听不明白,不过我也听得出来,你们觉得太子这么做不好。”
“可是我却觉得太子是最特别的。我们秦国几百年来,虽然经常出明主,立下了不朽的功业,可是发自肺腑地想要为庶众做事的,只有太子一个人。”
“我就是庶众之一,所以我支持太子。太子是为庶众做事,不是为天下人做事,我觉得太子要比为天下人做事的人更强。”
灌夫说着,眼里满是光。
粱和信听了先是一怔,随后对视良久,信突然大笑起来,他拍着灌夫的肩膀,“怎么,你的臀好了,这就又想着顶撞我们。”
“你小子,仗着有太子的宠信,受完罚之后,我怎么看比以前还嚣张。”粱双手放在袖中,见灌夫将怀中剑抱的更紧,脸上还是写着我最牛三个字。
“看着吧,未来有一天,如果太子有难,你们这些人还在讨论如何去救太子,而我已经用身体为太子挡住了利箭。”
信不由得大笑,“你不要拖累太子,我们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走廊下忽地传来朗笑声,扶苏忍不住看过来。
这帮人一天天又背着自己说什么呢。
坐在船上的扶苏,回过头再看三人时,忽地发觉自己已经一个将船划到了尽头。
这一天晚上,扶苏没睡着。
因为现实把他推到了一个人的对立面。
那个人就是嬴政。
嬴政这个人,他完成了统一华夏的使命,开创了皇帝制度,为中国两千年的文明奠定了基础。
西方虽然总是抹黑皇帝制度,可是他们始终崇拜秦始皇。
他们一面抹黑中国的古代政治智慧、文化、中医;一面却又从中学习吸收中国的政治智慧、文化、中医,恨不得直接抢过来冠上他们自己国家的名字。
言归正传,皇帝制度本身也是非常先进的制度,它的实质是中央集权。
中央集权制度的优越性就在于,能够最大程度地集中人力物力做大事,而中央集权才使得中国的文化、政治得以长久地延续下来。
整个中国两千年的文明史,桩桩件件,是是非非,哪一件又是能够离开皇帝制度来说的。
扶苏敬重秦始皇。
甚至有时候面对嬴政,扶苏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