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以此来干扰敌人的判断。
扶苏还是不能坐在显眼华丽的马车上,就是粱都畏惧死亡,躲在最后面的副车里,时不时抱紧自己,生怕从哪里飞出来一支利箭,他的小命就没有了。
扶苏自然还是穿着盔甲,和信一同在战车上,灌夫则驱赶战车。他们一起混杂在辒辌车附近的护卫队伍之中,有时在马车之前,有时在马车之后。
扶苏从出了驿馆之后,一路上都是见到这样的情况,扶苏也是心里一热。
他只是下了一个简单的命令,却让这些人都获得了土地,让他们有了重新生活的资本,所以这些人才夹道相迎。
只是都到了城门口,只见前方人头攒动,无数个密密麻麻的脑袋挤在城门口。
当初进这旧韩国都新郑时,城门前悬挂着数百颗脑袋,还有一些高挂起的尸首。城中一片诡异、阴森,死亡的恐怖气息弥漫开来,韩国的庶众甚至都不敢抬头看着秦人。
如今城门上还是悬挂尸首,只是不同于过去,这一次悬挂的是贵族的尸首。
他们无论过去人品优劣如何,过去是否做下对民众有益的事情,又或者是否曾经在韩国王室做官,如今都被一齐挂在城头,风景还是那道风景,只是看风景的人心情却已经大不相同。
如今这些旧韩庶众再看秦人,眼中已经不再恐惧,他们是为送别扶苏而来。
一个新郑,三十万人的城池。
如今这么多人密密麻麻挤在城门口,全部倾巢而动,蜂拥而出,比前两次暴乱的场面规模还要宏大,排列还要整齐,这让那些手持长剑和枪戟的秦兵一个个握剑的手上冒出了汗,剑柄开始在手中松动。
这些人都手无寸铁,他们见到扶苏的辒辌车过来,只是齐齐作揖,联袂成云。
集体静默着,等候着扶苏。
城门前少说也有五万人,这让即便是最强大的精装八千甲士见了,也心有余悸。
蒙恬战车上的马匹不再往前了,本来打头阵的他现在也把战车停下来了,他转头看着扶苏这边。
这下该要如何?
这是他根本没有预料到的事情。
这些韩人都觉得很奇怪,他们都望着辒辌车,而秦国那些戴着高帽子的大将们,却都将视线落在了马车后方的战车队伍上。
蒙恬只见扶苏忽地跳下马车,站在一旁的信瞪大双目,话都喊不出来。
他慌张跟了过去,险些从战车上摔下去。
扶苏并未畏惧,一路上遇到的这些人都是来感激他的,奈何他没办法亲自站出来和他们说话。
如今万人等候在城门前为他送行,这再次证明,伟人是对的,他的坚持也是对的。
蒙恬等人慌慌张张,举着盾牌围靠过来。
扶苏倒是摆摆手,“不必。”
扶苏登上城门,将身上的衣袍往后一挥。
在城门前的韩国庶众只见一个穿着盔甲的小少年将士站了上去。
大家都在城门底下纷纷疑惑,“是太子吗?”
“看着不像啊。”
这些人纷纷对着扶苏作揖做拜,感激声此起彼伏,接连不断。
扶苏大声道,“找几个嗓门大的喊话的过来。”
蒙恬连忙招呼人。
接着,扶苏说一句话,这些分别站在不同地点嗓门大的壮汉便把扶苏的话大声喊出来,向更多的人传达一通。
扶苏呼道,“诸位乡亲父老,我乃太子身边卫率灌夫,此次是代太子出来传话。”
而身后,见过太子真容的和见过太子卫率灌夫的人都处在惊愕之中。
这些人纷纷面面相觑,他们互相望着。
灌夫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太子方才都说了什么?太子说他是灌夫,那我是谁?
蒙恬则一脸惊骇,他知道太子做事有别于常人,可这也太!
这也太勇猛了啊!
“太子不便露面,还请诸位父老乡亲谅解。”
在先秦时,父老乡亲这个词并不怎么流行,没有人这么称呼过庶众。
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称呼他们。
等那些嗓门大的壮汉们吼出声音来,将这个新称呼传达到这些庶众的耳朵里,这些人纷纷面对面笑着。
“他叫我们是父老乡亲们啊。”
“太子说,诸位的心意,太子一路上都见到了,都看到了。太子说,你们能够用这样的方式表达对太子的谢意,太子发自肺腑的开心,太子此番回去咸阳,可以因为这件事开心一整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