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娶妻必要娶强。”
“这种事,我开不了口。”
这又不是现代社会,自己相中了喜欢的人,可以直接带到父母面前给他们看,然后就可以成亲了。
而且他这家庭也不是普通人家。
娶妻不等于纳妾,不能随心所欲。正因为娶妻不能随心所欲,所以纳妾娶其他夫人,一定要选合自己心意的,自己喜欢的。
“我的婚事,可不是只关系到我一个人的未来。假若未来天下一统,到时候我的妻子,可就是未来的王后。自古以来,这婚姻就是两家的事情,外戚强权干政的事情,从上古时期就已经开始有了。我这一成婚,未来许多事就说不清了。”
信看太子如此严肃,不由地道,“臣只是为太子谋划了未来三五年内的事情,但是太子则能为自身谋十年、乃至二十年的大事。既然如此,下臣不再进言,全凭太子决断。”
“你怎么……”扶苏望着信。
“下臣怎么了?”
“说话时像朝中大臣一样,就像平时一样就好了。”
信略略一顿,“是。”
我只是个太子,还不是君王呢。这种事情如果在一开始自己就不出面禁止,以后一定会让手底下的人犯错。
-----------------
太学里,等到扶苏走后,律史等都在一一回味之前和太子商讨法制伦理的事情。
只是在太学里,早就被引入了一帮数量少,但是却才能非凡的儒家子弟。
虽然秦国不重儒家,可是儒家的子弟是天下人里人数最多,分布最广的。
这意味着,一百個人里,识字者有百分之三,而儒家子弟则占据百分之三中的百分之二。
一旦从六国底层庶众里吸纳通晓文字的人上来,必定会有儒家子弟被遴选入内。
在过去,他们专门负责整理文字,抄写典籍,制作文书。
但是随着文字的整理精简工作完成,这些过去被秦国官方吸纳进入官僚系统的人,渐渐都在朝中有所依附。
时间一久,也就在秦国站稳脚跟。
在他们的努力、斡旋之下,于文字整改事务完成后,秦王在丞相的建议下将他们安置在太学。
宫里权力斗争从来就没停过,过去斗争落败的人就被撵出来,如今大多都被扔在太学里。
大量的六国士人来到了秦国,对于秦国来说,本身就是一种冲击。
当太学里各处学室被装潢地威严华丽,屋宇森严,其他流派的士人,都挤在偏僻老旧的宫室里,几十个人围着坐在长案前,一个个对着案牍文书埋头各忙活各的。
因为当初扶苏提议要大规模修建太学以招揽天下的士人。既得利益者唯恐真的来了有才华的人,自己的位置被人挤掉,所以坚决反对这件事。
于是就把一所老旧宫室给改成了太学,只要地方不够大,就能控制前来的人员数量,到时候外来的人能不能进入学室,还得看他们能不能同意才行。
而当朝的高官大多都是秦法家,为了巩固自身的地位,打击镇压诸子百家,他们刻意只给学室翻新修葺,重新修建学室学堂,给律史和学室弟子配备最上等的供应。
而其他学派出来的弟子,无论是俸禄、配备享有的便利,都是次一等的。
一墙之隔,学室学僮正在学习朗诵秦律。
而这些士人,他们有的人在整理书籍,因为六国的典籍文书,也需要有人被收录整理,而尚书台就那么大的地方。
有的则在抄录一些藏本,上古之时的史书,本来就很少。
有些留存下来的书籍,还被后人严重的篡改。但是好在记录历史的,素来就不仅仅是文字,还有人们口耳相传下来的故事,歌词等等。
这些人就在整理撰写这些流传下来的东西。
而从魏国来到秦国的人,他们带来了魏国记录下来的史书——《竹书纪年》。
《竹书纪年》是春秋时期晋国史官和战国时期魏国史官所作的一部编年体通史。
因为史料的真实性价值极高,而且摒弃了诸多虚伪的伦理纲常教化,过去真实的历史被记录下来。
比如周朝天下儒家动不动吹嘘的仁义典型——尧舜禅让这样的上古大事。
竹书纪年完全推翻驳斥这一历史大事。
在其他的史书里,都是这样记载的:“昔在帝尧,聪明文思,光宅天下,将逊于位,让于尧舜。”
可在《竹书纪年》里对这件事是这么记载的:“昔尧德衰,为舜所困囚也。舜困尧于平阳,取其帝王之位,复再囚丹朱,使不与尧父相见。”
意思就是说,当初尧德行衰败,被舜囚禁控制。舜把尧困在了平阳,夺取了他的帝王之位,然后又把他困在了丹朱这个地方,不让尧和尧的父亲相见。
这场赤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