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报——”
“报——”
从辕门,到前军帐,再到中军大帐。
传令的士卒甩着两条腿卷起地上的沙土一落往帐内飞奔而去。
“启禀二位将军,太子车驾已至辕门外。”
蒙恬站起,“太子到了?”
“车驾就在辕门之外。”
蒙恬和李信本在帐内正商讨军事政务,在听到太子驾临的消息之后,二人俱对视一眼。
李信放下手中竹简,站起身来,“传令全军,太子驾到,速速准备军礼。凡千夫长及以上将官都随我去迎接太子。”
“唯。”
待这传令的士兵退下之后,李信便急急忙忙一面系披风,一面穿战靴。
李信对也在一侧急忙穿甲套靴的蒙恬道,“太子终于知道要来军中看一看了。”
蒙恬也道,“是啊,太子率兵出发戍边,到了新郑之后却一直坐在驿站。如今太子终于驱车前来军营,我等必须以重礼相待。”
辕门之外,尽是平沙。远处则是连片连片的湖泊,河道湖泊岸边皆是密密麻麻的芦苇。
军营正处在连片连片的芦苇丛之中。
就在将士们这日常进行操练,将军们排兵布阵时忽然听到一阵绵绵的号角声从高处吹起。
大秦的旗帜遍布军中每个筑楼高处、楼台。黑色黑色的旗帜上面是秦国的国号字样,此时正齐齐迎风摇摆。
厚重的旗帜迎风招展时,总是发出与空气激荡的声音。
当长长的号角在军中传遍军中各大营地时,所有的将士们都有抬头望向灰白色的天空。
士兵们脸上纷纷挂着高兴而满意的笑容。
“你们听,是太子来到军中了。”
“太子对我们庶民一向是能给多少就给多少,我们都打心眼里感激太子。这一次能随同太子一起戍边,实在是我等的荣幸。”
“是啊是啊,我也是这么想。”
此时此刻辕门外,扶苏的车驾已经在门前静候了一刻钟左右的功夫。车上的銮铃在大风的出动下,叮叮作响。
扶苏并没有坐在马车之中,而是站在战车之上,由灌夫亲自为他御马。
他没有穿那厚重华丽的冕服,前来只是一身黑色常服。外表如斯,十分谦逊有礼,一派彬彬。
当各级将官们来到辕门前,看到太子自然一一拜见。
“太子,末将等有失远迎,还请太子恕罪。”
“军中不比宫中规矩多,这些繁琐规矩在营帐之中不必讲究,一切以实用为主。我此次来军中是来看看将士们是否有懈怠之心,此次戍边时日颇久,如今楚军兵临城墙,宛城将士再三催促。我担心军中将士士气因此而受到影响,所以亲自前来。”
扶苏一到场,立刻表明来意中将是。众将官,心里纷纷赞叹太子处事周密、考虑周全。
李信本就在军中按捺多日,如今听到宛城之中又有军士来报军情,当即两眼放着精光。
“请太子入帐。”
一道道拒马桩,这才从营门之前被一道道打开。
一条宽阔的大道展现在扶苏眼前,扶苏的目光自然不在那些行军礼、排列在两边迎接的将士身上;而是站在两侧排成方阵的大部队。
“我看将士们皆目光炯炯,战意十足,可见平日里诸位将军,训练有方。”
任嚣笑道,“太子,这些兵并不是我们所训练出来。”
“哦?”
“太子这些兵士都是蓝田大营里的精锐,之前他们虽也称攻城略地,但在营地之中都是由蒙老将军亲自训练。所以战士们军纪严明。现如今这十万将士也多亏了我们蒙将军时常在军中监督,这才让将士们每天都能打起精神。”
“蒙将军经常对将士们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打仗往往只是短短数日的事情,但是之前的操练却是数月数年的事情。虽然是戍边,可是时时都有和楚军交锋的可能,士兵们必须时时警惕。”
任嚣说出这一番话,立刻引着军中其他将士随声附和,“军将军嚣说的都是实话啊。”
“将士们只认得蒙将军和李将军,哪晓得我们这些泥腿子的姓名。估计等到我们回到咸阳之后,众多士卒们还要在背后怨恨我们没有给他们提拔的机会。”
扶苏自然听出来,这些人是在暗示自己。
这任嚣的意思不就是,蓝田大营的人都只听蒙恬的话。
因为在秦国将士们戍边得到的待遇是非常低的。
这就让那些曾经以从军为志向,想要靠着军功出人头地的庶人后代感到抱负被压抑。他们长久地困在军营之中,犹不得升迁,整日只能以饱食度日,自然心中生怨。
而任嚣之所以说这样的话,则是因为他担心此次戍边随军,到时候落在他们身上的连尺寸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