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信,坚持认为未来他会比祖父你和我能够建立更多的功勋,赢得更多的荣耀。”
“要我说,树大招风的道理,若是真的要领悟,可是要付出血的代价。”
王翦望着树上的叶子,对王贲道。
“你说的好啊!可是说得好,又有什么用呢。你看这叶子,冬天到了就凋零,春天到了就长嫩芽,夏天开花,秋天变黄。你能阻止的了吗?”
王贲和王翦,都不是读书人。
忽然听到父亲说这么深奥玄妙的道理,王贲自然陷入苦思。
“这叶子生长,固然有它们的规律。可是阿离是我的儿子,我难道能眼睁睁看着他走上不好的道路?投机取巧,结朋伴友,不想着读兵法、练好武艺去谋取官爵,这样以后是给自己埋下祸根。”
“他沉浸在我们建立的功勋之中,十分骄傲自满,时时目中无人。在咸阳城里,十分张扬,出门必定要坐豪华的马车,还要带很多仆人去随行。”
“想想我当初随着父亲入军,初到咸阳时,也曾桀骜不凡,自以为有本事在身,未来可得到大王的重用,拜将封侯不在话下。可是刚到咸阳第一日,我们家的后院就起火了。”
“我当时想要去报官,父亲阻拦下我,告诉我这是有人有意为之。这件事,我一直记得。不见得,十几年前有人敢放火,十年后就没有人敢放火。”
“阿离就是吃的亏太少。”
王翦则道,“没有用。他自己领悟不了,无论你怎么劝导,怎么教育,都是没有用的。你今天阻止他,不让他和那些人结交,他也只是能做到一时,一旦日后又有机会,他还会犯下相同的错误。你打他一顿,他也不会悔改,反而和你对着干。”
“日后我不在了,到时候就是你当家。这一大家子,你要学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带兵打仗和治家,都是一个道理。你怎么只会带兵,不会治家呢。”
王贲一默。
“父亲这话说的,阿离是我的儿子,难道我还能不管他?”
“就算你管了,他如果还是走上不归路,你又能如何呢?”
王贲心里害怕,王离毕竟是他最宝贝的儿子。之所以又打又骂,那是因为对他寄予非常高的期望,同时又担心害怕他日后吃亏。
可是照父亲的意思,他做的事情,终究是徒劳无益。
王贲忍不住道,“父亲,我觉得您现在说话的语气,越来越像一个人了。”
“谁啊?”
“国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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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国一举歼灭了楚国十万人马,还是在根本没有出城的情况下。
一时间,扶苏的大名还有他奇谋,连同将军李信袭击楚国如入无人之境的事迹,开始广泛地在天下传播。
很快,这样大的国际新闻,传到了齐国。
可惜扶苏生得晚了,若是生在战国,这样的战事传到天下,要使得多少诸侯王闻风丧胆。
现在,一個楚王已经被吓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想着要割地求苟安。
而齐王,则是听到这则消息吓得连续好几个晚上都睡不着觉。
齐王建,当今天下继位时间最久,为人最昏庸的诸侯王。
齐国的人对齐王早就失去了信心,天下的诸侯王也都不把齐王放在眼里。
这种不放在眼里,不是说看不起齐王。
而是知道齐王根本靠不住,谁也别想着能够和他合作干成什么事,干脆自动忽略了。
战争后期,诸侯国没有能够再进行合纵,抵抗秦国。齐王建自身的问题也占据了很大的原因。
这一提起齐王建这个人来,那是有着数不清的政治污点。
而被天下人最诟病的一件事,就属于改变了天下格局的那场被人都说烂了的战争——长平之战。
长平之战的失败,岂止是削弱了赵国,那是让秦国把天下最中心的位置给啃下来了,使得天下诸侯国都暴露在秦国的视野之内。
这才给了嬴政机会,让他能够指挥军队想打哪里打哪里。
在过去,历代秦王倒是很想打燕国、魏国、楚国,韩国,可是诸侯国地势互相倚靠,时不时还因为利益问题互相联合,弄得秦国根本无从下手。
哪怕六个诸侯国都已经烂了,可是烂棉絮缝缝补补,拼拼凑凑,还是能够抵抗秦国的。
而在当初秦国和赵国进行长平之战时,首先是韩国拱火,可是战争过程中,诸侯国并不是袖手旁观,原本赵国还能被保存下来。
可是,上天降下齐王建这样的人,在千里之外帮助秦国。
齐王建刚刚继位不久,也就是齐王建六年时,秦国派兵攻打赵国,齐国与楚国约定一同援救赵国。
秦昭襄王知道这件事后就很明确地说:“齐、楚要援救赵国,如果他们能紧密协作我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