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惊呆了。
说实话,打他们从娘胎里出来,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事情。樊於期居然顶撞太子,而太子竟然当场耍脾气走人了。
信能怎么办,他知道扶苏绝对不是沉不住气,爱耍小性子的人。
当场故意为之,绝对另有图谋。
只是可怜樊於期这样心地单纯的人,就这么被扶苏摆了一道。
固然不知道太子目的何在,但是此举已经让樊於期在众人面前人心尽散。
姚贾赶忙追着太子,他拽住太子,“太子——太子——”
扶苏自然停住脚步。
“上卿为何非要拦住我的去路?”
姚贾缓缓道,“太子乃大王爱子,都尉乃大王心腹,都是大王看重的人。若是太子和都尉不合,这最为难的人是大王啊。”
扶苏听了这个,这便停住脚步。
“太子,兹事体大。臣知道您此时正在气头上,但是臣请太子以大局为重。不若先回营帐,樊将军素来是这样的脾气,太子宽宏大量,不必与他计较。我这就去同樊将军讲述道理,届时一定让樊将军给太子请罪。”
扶苏这时候仍在气头上,自是冷哼一声,当场拂袖离开。
樊於期见到太子这个样子,心知自己已经闯下大祸。
姚贾回过头来,他自然也十分恼怒。
姚贾先是对诸将道,“都退下。”
随后姚贾对樊於期一统责备,“你看看,事情闹得这個样子,今后如何收场。知道大王让太子去接受献地,为的是什么吗?”
樊於期现在慌了神了。
“上卿,救我。”
“你用我来救,方才那股豪横劲儿呢?”
“我……我……”樊於期有苦难言,“我怎么知道,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樊於期便把百夫长在太子面前告他黑状的事情告诉了姚贾。
姚贾听了,顿时觉得不妙。这下,姚贾看樊於期的眼神都变了。
虽然樊於期振振有词,说他们是诬告自己。可是他忘记了,姚贾在朝中最擅长的事情就泼污水给其他人。
如果做了坏事和没做坏事被揭发后的状态,完全是两个样子。
“上卿,你可得帮帮我。否则这次的差事没有办好,你我回去之后都要遭连累。”
姚贾听了心中更加不忿,合着搞了半天,你这家伙自己做事露出了马脚,现在还想着把我给带上。
知不知道我这个上卿之位来的多么艰辛。
姚贾捋着胡须,他也开始权衡利弊,重新考虑怎么处置这件事。
这樊於期心虚,没有自己讲实话。他说自己只是让士兵在冬天涉水过河,此举引发众人的不满。
可是事情要是真的这么简单,他犯得着和我说这些虚话。
姚贾道,“太子此时正在气头上。我先替你安抚太子,你不如好好想想,等会儿再见到太子该怎么说话。还有就是,太子做的决定,都是按照大王的意思来的。此次出行,接收齐国献上的土地,那根本就是次要的。”
“重要的是镇压安抚旧日赵地百姓。放眼整个秦国,只有太子一个人能做到这样的事情。而你却在违逆太子的意思。如果这件事传到大王的耳朵里,你让大王如何做想?”
樊於期顿时背上冒出一身冷汗。
“那你的意思是,太子埋尸,为的就是安抚赵国的庶民?”
“若不是如此,太子吃饱了撑的?”
“我以为……”
“以为什么?”姚贾笑着,“你该不会也以为,太子是个妇人心肠吧?”
樊於期被姚贾点拨着,可惜他醒悟得有些晚。
“咱们的太子,喜欢用软刀子办事。就说这给长平战场遗址里的士兵重新挖坑填埋尸首,这长平之战过去多少年了,几乎三十多年了。”
“这每次到了春天,上游的河流都会冲走无数的尸骨。赵地的百姓,一直都在念叨这些事。可是呢,只有太子愿意把这些尸骨收敛起来。就算过去有再多的仇,再多的怨,可是太子只要把这件事做成,人心自然归附。”
樊於期摸着后脖,他感觉姚贾似乎对这件事特别感动。
“胡说八道。韩非说了,人只会服从于权势,谁跟你讲情义。再说了,你又不是赵国人,你怎么知道只要做了这件事,就会让他们感动?”
姚贾听了,登时脸色不善,甩了袖子大摇大摆走了。
等到姚贾走了,樊於期的亲随这才小心翼翼地上前。
“将军,姚上卿过去就是赵国人。”
樊於期听了,只是呆呆地望着众人,眼中一片茫然。
一些将军都在远处围着,看着,樊於期顿感无颜,仗着剑就一通乱走,眼睛只是看着地面。
“难道是我想错了?可是大王恨赵国人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