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看着他们战战兢兢、双腿发抖,一种不祥的预感浮在心头,“出了什么事?”
三人缩头缩脑,就是不敢站出来。
直到突然出现一只脚,把中间那人给踹了出去。
那使节一个踉跄冲到扶苏跟前,双手着地,随后捧揖接连不断道,“太子——太子息怒啊!”
扶苏不说话,只面无表情地瞥着他。
“樊将军——樊将军他——他把齐国的使臣当着众人的面给活活摔死了。”
“什么?”
这些大夫听到这个消息,一個个面色难看。
尤其是姚贾之子姚广。
“这算什么事?知不知道齐国现在唯恐我秦国不做点什么出格的事情。这个时候樊将军却打死了齐国的使臣。”
几个大夫聚在一起,气得连衣袖都在抖。
其他使节乘机道,“现在齐国的人正在门外不停地呼喊,要我们给他们齐国一个交代。可是我们几个人,从头到尾连句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啊。这都是樊将军一人之过啊。”
众人在房中如此这般议论。
这让返回来想要求见太子的樊於期听了个一清二楚。
“太子,樊将军这下闯了大过了。”
“这两国之间邦交,竟然杀了对方的使臣,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齐王若是得知这个消息,恐怕要来发难了。”
“李将军刚在前线打了败仗,我秦国大败,大王势必震怒。这时候如果再把这件事传回去,恐怕我们也都要连坐啊。”
樊於期听见这些,只觉得自己脑后一片空白。
他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走回自己的房舍的。
等到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躺在了榻上。
樊於期记得,他们说李信在前方打了败仗,大王必然生气。
大王那个人,表面上看待谁都很好,可是自己在大王身边多年,知道大王到底有多薄情寡义。
当你对他有用的时候,大王会把你当座上宾,一旦你失去利用的价值,一旦对大王的事业造成威胁,大王会毫不留情把你除掉。
樊於期不住地抓着头发,他的双目早就变得猩红不已,整个人的头发乱糟糟的,一片白屑跌落在自己的衣襟上。
樊於期在屋内左右徘徊,他推开窗户,见到门外只有两三个守卫。
这个时候要是再不走,那就来不及了。
扶苏正听这些人汇报,他出了门一趟,果然听到齐国来的使臣和士兵不停地叫喊。
“今秦齐两国邦交,秦国竟然杀我齐使,请秦国还我齐国公道。”
扶苏感到事情大为不妙。
他拧着眉,一个李信打了败仗,怎么这就波及到自己这里来了。
知道这桩差事办不好,他根本没有脸回到齐国吗?
明知这些人有意把所有的罪责都推给樊於期一个人,但是扶苏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樊於期现在何处?把他给我带过来。”
扶苏生气地走回了自己的客舍,可是樊於期在短短一天之内,又接连干了一桩蠢事。
他竟然在下午趁着大家都没注意到他的时候,孤身一人逃跑了。
他还刻意交代他的亲信,谎称他睡觉了,谁也不许进去。
若非姚广见得多,猜到里面有猫腻,坚持要进去抓人,恐怕真的要被樊於期逃走了。
姚广把门一推,见里面空空荡荡,而房间里值钱的东西都被带走了。
“坏事了!”
姚广甩开两条腿,就跑去向扶苏禀报。
“太子!大事不好!那樊将军不见了。”
“不见了?”扶苏正和熊柔一起用膳。起初他还没在意这件事,更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姚广卑微,佝下身子。
他丝毫不敢抬眼去看扶苏身边的良娣。
反正能被太子带出宫随行的女人,绝对是太子的宠妃。姚广固然好色,可也绝对不敢去看太子的女人。
“是的,臣带人前前后后找遍了。就是没有找到樊将军。而且臣等发现,樊将军屋内的金银财货都已经不见了,另外马厩里还少了一匹马。还是……太子最喜爱的马——追风。”
扶苏听了,登时吃不下去了。
“他跑了?”
“八成是跑了。”
姚广哪知道,这是扶苏第一次气得摔盘子。
“追风?”
“是太子的马,看管马厩的人说是樊将军说亲自为太子驯马。樊将军本来就是宫中卫尉,他们不敢阻拦,就把马给他了。”
扶苏气得原地暴走,“那是我的马!我的马!樊於期居然偷我的马逃跑!”
“这是报复,绝对是报复。”
“我饶不了他。”
熊柔还是第一次看扶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