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的大臣初次听到这句话,自然不解其意,只是互相望着。
后胜也是想不出。
秦国的使臣就问,“不知齐王能否明白太子此话的用心?若是不明白,实在是辜负太子心意。”
齐王建见满座都是笨蛋,只能腆着脸道,“未尝闻也。劳烦秦国使者赐教。”
姚广本不想把话说的太明白,而且话说得太直白伤了对方的面子,本来就是点到为止,让他们明白太子什么意思就成。
可是他没想到齐国人对这番话的反应是这样的。
姚广心想,见过昏庸笨蛋的,可是没有见过像齐国大臣这样昏庸愚笨的。
“启禀齐王。太子既然说了要请齐王参悟,绝对是有用意。只是齐王乃一国之主,既然发问于我,我不说显得我秦国依仗国力强大而对外傲慢。”
“适才提醒一二。还请诸位听仔细了。太子这句话说的乃是当今天下的局势。橐驼说的是一个西面的国,马说的东南的泽。”
这话一出,齐国的君臣顿时豁然开朗。
众臣就是再糊涂,也该知道,这骆驼说的是秦国,马说的是楚国。
言下之意就是,秦国就算是战败了,也比楚国强。
齐王这回听懂了,顿时对眼前的秦国臣子变得更加谨慎。
姚广又道,“还请齐王慎思量。”
齐王得到了扶苏这句话,顿时明白了局势。他再也不敢趁着秦国和楚国互相对峙的时候他趁机在旁侧耍把戏了。
接见完秦国的臣子,齐王退到帘幕之后,那是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他坐在华丽的宫殿里,对着后胜道,“快快快!快去叫那些使臣把聊城献给秦国的太子。随后给秦王和秦太子备上厚礼,再按照国相之前说的,给秦太子送一个绝世美女前去。”
后胜那也是被秦国人这一出给吓得满身大汗。
先是一声不吭杀了一個都尉,还是在他们齐国的宫殿里,齐王的眼皮子底下;而后又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根本上就是在直接用国力碾压,迫使他们齐国屈服。
而且秦国的使臣多次暗示,如果他们不听秦国的话,秦国就反过来先打他们。
后胜一贯知道秦人野蛮,也更知道齐王根本不足以为事。齐国的未来全部都要靠他来决定。
这一番接触下来,后胜那也是不敢再动歪心思。
“这个秦国的太子,实在是可恶啊!”后胜忍不住斥责。
“行了行了。国相,他们都已经明着说了,即使是秦国战败,那也比我们齐国强。若是真的惹怒他们秦国,别说等着楚国灭了秦国,秦国和楚国随便哪一个都能灭了我们齐国。我们暂且苟且一时,以谋大事。”
齐王建固然被人斥责昏庸无能,但是他对于天下大事却也有着自己的见解。
“到处逞强好胜、争锋,越会成为众矢之的。越是顽强的抵抗秦国,只会成为秦国的眼中钉、肉中刺。不如忍耐,我都已经等候了几十年了,还怕这几年吗?”
“那秦国的版图,就好似一团火焰,火是越烧越大。而我们齐国四面都是邻国,而且个个都很强劲。越是和周围的国家对抗,越是提前消耗自身实力。”
“只有委曲才能求全啊。”
后胜听着这番话,腮帮子微微抽动。
说实话,当齐王说这些话的时候,后胜其实挺害怕的。因为他感觉齐王建这会儿不像个昏君了,倒像是个明白大道理的世外高人。
瞧他已经年上七十,可是头发仍旧还有一半是黑发,牙齿也还都在。
齐王建这么一说,后胜自然感觉脊背处凉飕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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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姚广等人回到驿馆里。
灌夫忍不住对姚广夸赞。
“大夫不愧是我们朝中赫赫有名的姚上卿的儿子啊,大夫您今日实在是让我大开眼界。原来和人谈判国事,是这么个谈判法。”
姚广自然心花怒放,一边摆弄着自己的头发和衣襟,一边推让道,“不足一提,不足一提。”
灌夫好奇,“只是您怎么就料到,齐国的使臣根本就不会承认他们做了的事情呢?”
姚广却反问,“天底下难道有谁会做了坏事,主动自己承认吗?”
“有啊。”
“谁?”
“我啊!”
姚广听了,当即腮帮子一抖。
只是很快,他就镇静下来。“外交,那是国力的较量,但更是语言的艺术。固然国家的实力直接决定着外交能否成功,可是外交却能影响很多事情的进展。也就是说,即便改变不了结果,但是却改变过程。”
“齐国虽然国力不比我们秦国强大,他们的臣子中也大多都是昏庸不堪。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齐国人天生就该被灭亡。自然地,纵使齐国再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