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过去,我一直渴盼能够成为历史上从未有过的将军,可以改变家族的命运,通过军功拜将封侯。”
“大王给了我这样的机会,可我知道,我的名声背后,是兄弟们和我一起付出才得来的。”
“只是我没想到,要成为一个真正的统率大军的将军,是要用这么多弟兄们的鲜血和尸骨去换。”
“这样的代价,未免太过沉重。”
也是这一刻,李信忽然觉得过去的自己很幼稚。
他只想在军队带头冲锋陷阵,因为他一直觉得这样的自己看起来很威风,可是没想到这会给兄弟们带来死亡的威胁。
这两个都尉,年纪都比李信大。
他们拍着李信的肩膀说道,“将军不必自责。像将军这么年轻的时候,我们连仗该怎么打都还不知道呢。”
“而且将军,这仗,年轻时打和上了年纪打,终究是两回事。将军如今有了新的体悟,可见用兵的能力又精进了。”
“是啊。这一次拿下城父,可算是为我们秦军打下一個缺口。”
三人正说着,另外三位都尉也赶过来了。
听说了李信的计划后,他们倒并没有急着否定。
“将军说的确实有道理。城父这样的重城,如果能长期坚守,那就等于将秦楚的界限彻底撕裂了一个口子。这就好比把鱼刺卡在了将军项燕的脖子里。他不可能不受影响。”
“可是我们就五万人马,虽然都是精锐,就这么贸然留在这四面环水的楚国腹地,未免太危险了。”
“要我看哪,咱们两手准备,别着急走,但是也得想法子防御,让楚国项燕难受一会儿。”
众人都觉得这个办法好,这就开始执行。
当天下午,休整过的秦军就把楚国青壮以及楚军全部俘虏,缴了他们的武器,让他们去布置防御工事。
一面李信等人打开了城父的粮仓,自己吃饱喝足,又给乡里老人孩子妇女发,来了一招恩威并施,把整座城父城里的人搞得服服帖帖的,大气都不敢出。
只是偶尔,秦国的士兵和那些楚人俘虏会看到那位戴着面具的将军一个人在城头上徘徊。
李信的脑海里回响的都是都尉的话,“年轻时有年轻时的打法,等上了年纪,可就不敢那么拼命了。”
夕阳西下,曾经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将军李信,只能独自回忆曾经年少意气风发时。
当他翻过了一个山头时,忽然明白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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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信离开秦国大营第十五日。
夜。
漫天繁星在天上静静流淌,似乎和地上水流倾泻在毛茸茸的绿草之间缓缓流动相互照应。
月亮不比前些日子亮,可是晚上却格外有一种烟雾朦胧的感觉。
下蔡城前,楚国军营里帐前篝火高高地烧着,火焰照亮了周围的平地。
而将军帐前火把熊熊燃烧着,内里时不时传出丝竹之音以及曼妙的歌声。
这些靡靡之音在军队里四处飘荡着,飘入了楚国兵卒的心里、梦里。
项燕在听到秦军分割了军营,阻断各军的联系时,就非常兴奋。
“这反间计,终于成功了啊!”
一众武将也都对项燕表示佩服,“原来大将军是另有招数。之前都是我们多虑啦。”
“哎!诸位也都是为了我楚国的安危,谈什么多虑呢。都是为大王效力啊。”
项燕客气地说着。
宋义望着项燕喝的面红耳赤的,心中生出鄙夷。
哼!我就不信你有那么能耐。人家秦国可是出了名的狡猾奸诈,在六国都布有间谍网,你却去在秦国的军队里安插奸细,小心被反间计啊!
看着众人都沉浸在喜悦里,宋义也不好在大家的兴头上提这个,只能自己低头喝酒。
也不知道是不是苍天今夜眷顾宋义。
众人正喝的高兴,各自怀中有个美女陪伴。
可是帐子外忽然传来马蹄声,嘚嘚儿敲打着地面。
声音很大,众人都把手中的酒给停了下来。
项燕也把酒爵放了下来。
宋义心里暗暗诅咒,快报个坏消息,打打这项燕的脸。
还有屈、景、昭三个大族,他们也在楚国风光的日子够久了,是时候轮到他宋义了吧。
宋义心里暗暗地想着。
帐门本就开着,众人的目光都落在门前。
只见一个兵卒,脸上满是干泥,腰上挂着几根绿草,手里拿着一份帛书。
战况,很多时候看斥候来时的神态和装扮就知道是好是坏了。
这个斥候的神情一看就让众人感到不妙啊!
“出了什么事?”项燕立刻坐起身来。
“报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