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个人这会儿在扶苏的位置,都要生气了。
只是望着侍女,想起了她们方才说的话。
扶苏没有表露出生气的神色。
“回君父,是儿臣太想尽快取得进展了。儿臣不仅谋划希望早日能够平定楚国,而且希望六国人把自己都当做秦国人,消除过去的成见。”
嬴政望着扶苏,好像看见了世界另一个自己。
“年纪轻轻的,来日方长,急什么?”
“恐怕以臣之见,现在不尽快修正那些问题,日后那些问题怕是会变得难以收回。难道说非得让秦国变成一架只会征战的机器吗?”扶苏可没有忘记咸阳城外那些百姓今日脸失落的神情。
如果战争不停止,他们很多人可能要去到南越,郡。只要有人死,就必定有一个家庭被毁掉。
“你看,又急。”
嬴政似是漫不经心说着。
本以为扶苏是出去玩一下,结果是去请贤能的。自己虽然年少为王,可是其实早年大部分时间和扶苏一样,名义是王,实际是个储君。
听到自己儿子去请贤能,回忆自然充斥在嬴政心头。
换了哪个帝王,听到自己儿子明目张胆跑去请贤能,又会不生气呢。
也就嬴政一开始还会心里稍微感到惊喜,他觉得扶苏这么做算是有些胆色。
但是这个时候,做了二十年君王的他,已经不得不正视一个问题。
扶苏长大了,不是他过去以为的那个乖儿子了。
“等那个萧何到了,让他来见寡人。”
“唯。”
李斯永远都是那么清醒敏锐。
他感觉出太子似乎不想再依赖大王,试图打造自己的班底。
大王明显很不高兴。
“大王,太子一听到您的诏令就立刻赶了回来,一路几乎都没怎么休息过。恐怕已经累了。臣建议大王让太子先退下休息。明日是大王为太子准备的庆功宴,太子今晚回去还要准备。”
“退下吧。”嬴政望着扶苏,很失落地说着。
等到扶苏走了,嬴政立刻打发走了李斯、蒙武。
“不过打了两场胜仗!这就想踹窝子!”嬴政心中千百种滋味,但是他不知道该找什么人说。
很快,父子俩又在椒房殿见面了。
“母后久抱恙,为何不告诉我?”
这次王后的脸色骗不过去任何人了。
熊王后固然面色苍白,可是眼下却笑得非常开心,眼角纹路翘起来。
“还好没有告诉你。立了大功,避免了不必要的伤亡,让跟着你出去作战的秦卒全部都能回来。这是国家的幸事。我若是告诉你,影响你在前方征战,那母后就是国家的罪人。”
王后面色憔悴,像是秋风中的大树开始泛黄的叶子一样,凋落似乎是每时每刻的事情。
“那到底是什么病症呢?”
扶苏自己也开始慌了。
他不懂医术!
“你又不是医家,告诉你有什么用。再说了,医家都说了,我马就要好了。”
扶苏低头望着地伏跪的医家,“当真如此?”
王后冷冷盯着医家,医家身冒出一身冷汗。
“真的,是真的。”
扶苏看穿了,但是没揭穿。
母后瞒着他,不就是为了不让他担心吗。
不多时,嬴政也到了宫中,他本来想今晚陪陪王后,可一进来就看到扶苏在侍奉王后喝药。
“这是怎么回事?”
嬴政几个月踏入王后宫中一次,可把王后宫中大小婢女都给吓了一跳。
“回大王,王后抱恙。臣等正在尽力施救。”
嬴政怒不可遏。先是踹了姜太医一脚,随后怒气冲冲斥责质问姜太医,“你这小人!你竟敢欺骗寡人。你不是说王后无恙吗,怎么人都成这样了!”
太医见太子回来,大王也看到了,一切都瞒不下去了,便把事情都一五一十说了是,随后伏跪在地求嬴政饶命。
“废物!废物!饭桶!”
“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连个人都治不好!”
“王后说的话是命令,寡人的话难道不是命令?”
看着白发苍苍的七旬老太医在地对着嬴政哭嚎求饶命,王后气得剧烈咳嗽一番。
“好了大王。本来就是我让他瞒着大王的。再说了,医家也有治不好的病。”
望着王后气若游丝地哀求,嬴政这才罢休。
嬴政真想一脚踹死这老东西,瞒着他这么久。
“快滚!”
姜太医拔腿就跑,出了宫先是望了望院子边的狗洞,想到王后尚且活着,自己明日还要再来,他便从宫里直接走了出去。
“你,你怎么敢的?”嬴政转头望着王后,看着她面容瘦削苍白,两眼凹陷进去的模样。嬴政脑海里立刻想起他母亲死去之前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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