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一不精通秦律,二不是他梦中之人,三粗鲁无度。他堂堂太子,养尊处优,温雅沉静,怎么也不像是会喜欢我的人啊。”
“可我这个人,唯一最大的优点就是,我胆子大啊。这别人不敢干的事情,我还真的敢干。”
刘季越说,萧何的眉头皱得越紧。萧何脑海里还是今天太子对他百般关怀的神情。
“难道,那些都是假的吗?”
萧何起身,不住地在院子里徘徊。
刘季也跟着走出来。
“太子对你都是真的,对我可就不一样了。”
萧何望着刘季,月色不明,他的神情也是模糊的。
“可为什么独独对我这么好?”
“哼――帝王术罢了,有人是他的刀,有些人是他的镇山之宝。我刚好是块臭石头,磨一磨,还能帮太子成事。”刘季非常淡然,即便知道扶苏只是利用他,但是他对此全然不放在心。
月下,萧何望着刘季,他忽然趴在刘季的肩头,“是我害了你。他本不会召见你,是我引荐了你。害得你来到咸阳,卷入这样的危险之中。”
“我早该想到的,太子也告诉过我,咸阳是是非之地,要我去做的事情,也很危险。我固然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却没有来得及告诉你来龙去脉。”
萧何说着,自己蹲在地,月下刘季也看不清他的脸,只是把他扶将起来。
等萧何站起来时,脸挂着两条晶莹的水柱。
刘季笑了起来。
“可是如果你不举荐我。那你知道我现在在做什么吗?我会继续在地里躺着,也许以后会娶个寡妇,凑合凑合生儿育女,一辈子是就平平安安过去了。”
“可茶余饭后,还要听其他人议论你,说你在咸阳如何如何。而我只能在一边对着地的土块聊天,和樊哙一起杀狗。”
“没有你,没有秦国的太子,我可能一辈子都到不了咸阳,甚至进不了咸阳宫。我可能永远也不知道世界还有那么多漂亮的女人,像是仙女下凡。”
“也永远不知道,我们过去痛斥的秦国高官,他们比我们想的要厉害百倍。我的所见所闻,永远都只被沛县那一方小天地所限制。”
萧何听着刘季这么说,不由得止住哭。
“真的吗?你不后悔来到咸阳?”
“我怎么可能后悔。我是刘季啊。我是要立志成为大丈夫的人!”
“把我一辈子困在沛县,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太子起码还给我个机会,让我能出人头地!”
在刘季心目中,扶苏并不能用好坏来形容的。
对刘季来说,扶苏是他人生中遇到的最大贵人。有了这条龙,他可以借着对方的力量,直九天。
至于这个贵人,到底需要他做什么。刘季其实没有那么在乎。
萧何闻言,心头的愧疚这才消失。
“可是,你明知危险还去做。”
“他是君,我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萧何闻言自然生气,“我去找太子。让他放你回去。”
黑暗里,刘季却不说话了。
萧何又道,“大不了,我陪着你一起不干了。”
萧何真的是这样的人。
刘季则问,“然后,让我回去种地?生儿育女?”
萧何听着,慢慢愣住。他忽然意识到,这是太子和刘季两个人的事情。他根本插不了手。
太子需要一个人帮他对抗他的父亲秦王。
而刘季需要太子让他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萧何觉得自己眼前黑乎乎的,他看不清刘季的脸。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是真心为了我好。但是,请让我去追求我自己想要的东西吧。”
刘季说罢,走回到屋里,提起了桌的配剑,往隔壁自己家走去。
一边是三进之宅,一边是一进之院。
一个是太子舍人,未来朝中重臣;一个是太子戍卫,未来也许是一辈子的小卒。
他不妒忌萧何,也不怨恨扶苏。
刘季只是觉得,自己不应该只做个小侍卫。
刘季想着,回到家里,望着自己的儿子已经睡了。
可是他躺在自己榻,摸了摸旁边,别说女人,连件女人的衣服都没有。
回想着自己自从遇到太子这一个多月的所见所闻。
刘季慢慢地陷入梦乡,越陷越深。
――
次日清晨,刘季仿佛昨天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照常来和萧何一起入宫。
天才刚刚亮,二人就要起早前去等候侍奉。
宫中等级森严,规矩繁多。
二人一进宫,刘季立刻跟在萧何身后,似乎是在保护他。
夏侯婴进入了皇室车队,专门负责太子马匹,这样的人是要员中的要员,几乎没有假期。他也没有办法和刘季萧何碰面。
一大早,他就开始和其他人一样饲养、训练马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