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皮鞭铁尺伺候,但这些读书人可不一样。
能在衙门里吃这碗饭的哪一个不是背熟了英雄谱的主,但凡第一天来衙门当值的人,负责带他的老人就会告诉他。
这扬州城里,第一个不能惹的人便是官老爷,第二个便是那些读书人。
这些读书人都是属马蜂的,你只要惹了一个就等于惹了一窝。
动了一个,他的同乡、座师乃至那些同年们全都会跳出来跟你做对。
或许他们没法子撸了你,但他们可以每天堵在衙门口骂你,甚至还会写小作文,把你的家庭住址乃至人际关系都刊登在驿报上,让你成为众人嘲讽的对象。
这年头可没不讲什么个人隐私,你就算有一肚子苦水也只能默默往下咽。
有鉴于此,这些衙役们对这些读书人向来都是敬而远之的。
今天,值班的四名衙役看到朝他们涌来的数百名读书人,吓得腿肚子都在抽筋。
但出于职责所在,为首的班头还是大着胆子上前大声问:“来人止步,我可要告诉你们,冲击衙门可是重罪。”
很快,便有人大声道:“我等并非要冲击衙门,而是有冤情要向知府大人禀报,请知府大人替我等做主。”
“冤情?”
几名衙役面面相窥,开什么玩笑,这些读书人就是数螃蟹的,偌大的扬州谁敢惹他们?
真把这些人惹怒了,他们真敢高喊着“天诛国贼”来跟你玩命。
“行吧,你们在这候着,容我去禀报府尊大人。”
班头说完,便匆匆进去了。
士子们也没有等多久,约莫一刻钟左右,栾体立便出来了。
看到栾体立出来,学子们开始激动起来。
当场便有学子掏出一封早已写好的“请愿书”上前交给了他。
栾体立接过请愿书,装模作样的看了好一会,神情沉重的说道:“各位梅花书院的学子们,本官身为朝廷命官,职责所在,对陛下的旨意只能遵从,所以各位的请求请恕本官无法办到。”
为首的学子大声道:“大人……圣人云……义之所在,不倾于权,不顾其利,举国而与之不为改视,重死持义而不桡,是士君子之勇也。
您身为扬州父母,为扬州百姓做主乃天经地义之事,如今有苛政欲虐百姓,而大人却欲弃扬州百姓于不顾,您于心何忍?”
看着这位情绪激动,甚至眼眶都泛红的学子,栾体立也面露不忍之色。
犹豫半晌,这才长叹了一声动情的说道:“各位,本官虽然对各位学子的拳拳报国之心数格外敬佩,但本官职责所限,却是无法答应各位的要求。
不过本官可以答应你们,本官一定会将诸位的报国之心上报朝廷,让汪首辅和陛下知道,在扬州还有像各位这般忠贞之士。”
看着红了眼眶的栾体立,学子们全都被感动了,不少人甚至哭出了声。
就在众人的情绪已经被煽动得差不多了,突然便有人高声喊道:“各位……朝廷无道……行苛政与民,吾辈读书人所求者无非便是一个义字,既然府尊无能为力,我等便去找那个能做主的!”
“对……去找能做主的!”有人立刻附和起来。
有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的还有些懵懂的问:“去找谁,莫非要找抚台兰大人吗?”
不过他的话刚出口,后脑勺就挨了一个暴栗。
“你傻啊,找抚台大人干嘛?他能让朝廷收回成命吗?要找就找那正主,定远伯啊!”
“哦……对对……”
果不其然,立刻就有人高喊道:“诸位,我等立刻便前往巡盐御史府,那位朝廷派来的定远伯便住在那里。
诸位可敢与我同去?”
“有何不敢?”
“同去……同去……”
被煽动起了情绪的学子们早已被情绪充斥着,这个时候别说让他们去巡盐御史府了,就算是皇宫他们都敢闯一闯。
很快……一群学子又浩浩荡荡的朝着巡盐御史府而去。
看着那群激动的学子离开知府衙门朝着巡盐御史府而去,栾体立脸上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他喊过那位班头吩咐道:“你马上带着两名衙役,换上寻常百姓的装束后悄悄跟上那些学子。”
班头有些挠头道:“大人……您是让小的保护那些学子吗?
只是才三个人是不是太少了?”
“蠢货!”
栾体立气得骂道:“那些徐子用得着你去保护,敢动这些扬州学子的人还没出生呢。
本官让你跟上去,是去查探情况的,你就跟在那些学子的后面,将待会发生之事纤细的记下来,随后禀报本官,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
班头摸了摸脑袋,点头哈腰的朝栾体立连连鞠躬,随后很快便带着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