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条可以容纳四辆马车并排行驶的官道上,数十匹马匹正急促的催马前行。
为首的是两名身穿宝蓝色太监服饰的太监,而跟在他们身后的明显可以看出是两拨人。
一拨是身穿金黄色铠甲的骑兵,而另一波人也是骑兵,但穿的却是飞鱼服。
倘若有对神京高层比较熟悉的人一看肯定会发出惊叹。
因为这两拨人分别是金甲卫和锦衣卫。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这两名为首的太监分别是龙首宫的总管夏守忠和大明宫的总管戴权。
这就有意思了,作为分别代表了太上皇的夏守忠和代表了当今天子的戴权居然出现在同一拨队伍里。
或许是赶路的时间太长,两人的衣服全都布满了尘土,脸上也是脏兮兮的。
趁着赶路的空档,戴权从腰间掏出一个水囊喝了一大口水,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夏守忠,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之色。
这老货的精神头可真好,他们一路结伴从神京出发已经七八天了,又是乘船又是骑马的。
这般强度的赶路,即便是一般的年轻人都有些受不了,可这老货明明已过花甲之年,居然还能坚持下来,还真是挺厉害啊。
戴权这么一看,夏守忠立刻察觉到了他的目光,他几乎是同一时间扭头看了他一眼,咧嘴一笑,满是尘土的脸上露出一口白牙。
“戴总管,你这般看咱家,莫非咱家脸上有什么脏东西么?”
“这老货好厉害。”
戴权心中暗自吃惊,脸上却嘻嘻一笑:“夏总管莫要大惊小怪,咱家只是有些敬佩您,您老人家都这把年纪了,还要和咱家出来吃这份苦,咱家真是替您心疼啊。”
夏守忠淡淡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太上皇既然有命,咱家便是拼了命也得完成。
戴总管您不也为了四爷的事和咱家拼了命的往扬州赶么?”
“这老货居然连一句陛下都不肯叫?”
戴权心中大怒,脸上闪过一丝阴森之色,但嘴里却发出了嘎嘎的笑声。
“彼此彼此,咱俩都是各为其主嘛。”
两人都是在宫里呆了大半辈子的人,什么笑里藏刀、表里不一这些手段他们见得多了去了,即便是心里发怒,但在表面上却一点也没露出来。
现在他们的首要任务就是用最快的速度赶到扬州,及时阻止那场大战。
无论是江南大营还是虎贲营都是昌平帝和太上皇的心头肉,任何一方遭到重大损失都会让他们感到肉疼。
尤其是昌平帝,手中的底牌原本就不如自家老子多。
经过潼关一役,无论是贾瑜还是虎贲营都成了大夏朝公认的名将和精锐之师,要是真的跟江南大营干起来导致损失过重,他非得心疼死不可。
太上皇自然也是同样的心理,江南大营可是他控制江南最重要的依仗,一旦江南大营打没了,他对江南的掌控力将会直线下降。
有鉴于此,自从那天晚上,他和昌平帝俩人商议过后,俩人都同意赶紧派人下扬州,制止这场大战的发生。
这或许就是天悬双日的悲哀吧,明明都是大夏朝的军队,带兵的俩人也是大夏朝的臣子。
如今想要制止双方的大战却需要两位皇帝下达圣旨约束各自的人马。
两位各自心怀鬼胎的人虽然嘴上都斗得不亦乐乎,但赶路的速度却丝毫没有慢下来。
“戴总管,看到前方的那座亭子了吗,这里便是扬州西郊的送别亭。
看到这座凉亭,就说明咱们距离扬州城只有十里地了,再过小半个时辰咱们就可以入城了。”一名锦衣卫指着前方略带惊喜的说道。
“太好了。”
戴权闻言露出一個笑意,他刚想说话,就听到前方似乎隐隐传来一阵阵轰鸣声。
“嗯……那是……”戴权微微一愣,侧耳倾听了一下,打算再分辨一下声音,不料旁边的夏守忠突然面色一变,脱口而出道。
“不好……那是火炮、火铳开火的声音,他们已经打起来了,咱们赶紧过去!”
戴权闻言面色便是一僵,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虎贲营和江南大营真的干了起来,双方无论是谁打败了,那都是大夏国的损失啊。
“快……加快速度,咱们赶紧赶过去……一定要让他们停下来!”
戴权吓得声音都变了,尖叫了一声后,赶紧策马朝着炮声朝着炮声响起的方向策马疾驰而去,夏守忠也不敢怠慢,马鞭狠狠的在马匹的屁股上抽了一下,夹紧了马肚子,战马发出一声长嘶后快速跟了上去。
一刻钟后,戴权和夏守忠终于赶到了战场边缘,看到了令他们此生难忘的景象。
硝烟弥漫的战场上,无数江南大营的士卒们正呈扇形朝着虎贲营冲锋。
而在战场上,弥漫着浓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