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太上皇已经退位,但十多年来却还在暗中操控着朝堂的局势。
搞得下面的官员都不知道应该效忠哪一个皇帝,原本就繁琐的朝廷局势变得愈发的错综复发。
就在他心思百转中,昌平帝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两位爱卿,西宁郡王此番回京,父皇可是说了要让内阁拟出一个章程,要如何迎接这位刚从辽东回来的功臣,你们有何两侧啊?”
袁英德和林如海两人思索起来。
太上皇这次调安再师带着三千辽东铁骑回来,摆明了就是来示威的,偏偏还要让昌平帝和文武百官搞出一个欢迎仪式,这摆明了就是在敲打昌平帝,换做谁都憋屈啊。
过了一会,突然听到林如海发出了一声轻笑。
“陛下,这有何难?”
“嗯……”
昌平帝眼睛顿时一亮,“林爱卿,你有何良策啊?”
林如海朗声一笑:“陛下,既然太上皇有命,要陛下和满朝文武迎接从辽东鬼来的有功之臣,咱们照做便是。
只是您别可别忘了,近期要归来的可不只是安再师这位西宁郡王,还有刚从草原归来的定远伯啊。
定远伯可是刚平定了察哈尔部落的叛乱,打下了漠南二十年的和平,您作为大夏天子,总不能厚此薄彼吧。
总得一碗水平端才是,您说呢?”
昌平帝微微一愣,随即一拍龙案,“林爱卿此言甚是,朕身为天子,赏罚分明才是煌煌正道。
安再师朕要赏,贾瑜难道就不赏了吗?
朕不但要赏,而且还要重赏!
林爱卿,你马上替朕拟旨,告诉贾瑜……让他先放缓脚步,等到半个月后再回来,务必要和安再师一同进京。”
“卧槽……”
袁英德整个一哆嗦,差点吓麻了。
昌平帝这是要让贾瑜和安再师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打擂台啊,要不要这么激烈啊?
当他抬头看向昌平帝时,发现这位登基十余载的天子,此时脸上只剩下冷冽的厉色……
…………
蜿蜒崎岖的官道如同一条长蛇般延伸在山谷之中,远处青翠的树木和奔流的河水勾勒出一幅宁静而壮美的画面。沿着这条官道缓缓前行的队伍看似永无尽头,人影和车影交错纠缠,形成一幅繁忙而壮观的景象。
在这条队伍中,火枪兵们枪上肩,以四人为排行军;
牲畜们呼吸着粗重的气息,牛羊们挤挤挨挨地行进着;高高堆起的物资装满了大车,在阳光下闪耀出金黄色的光芒。
整条官道弥漫着尘土和汗水混合而成的气味,人群嘈杂喧闹声与牲畜低鸣声交织在一起。随着队伍行进,远处群山若隐若现,在蓝天映衬下显得更加神秘壮丽。
贾瑜乘坐着一匹红枣马,站在距离官道不远的一块土丘上,在他的旁边,则是站立着冯唐、伍云春、谢有道等一众将领。
望着从面前经过的络绎不绝的队伍,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志满意得之色。
这次大军远征,直插草原数千里,直捣乌兰巴托。
这份战绩,就连大夏开国元勋甚至四王八公十二侯都没做到的,可今天却让他们做到了,说句不客气的,这都够他们吹一辈子了。
当然了,他们自己也明白这里头的水份很大。
譬如除了虎贲营之外,其他的五军营、选锋营等好几营兵马只是相当于去打了个酱油,但这并不影响他们即将得到的荣誉。
不用怀疑,他们回去后肯定会受到褒奖,这是毋庸置疑的。
有鉴于此,这些日子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就连那位刚接替冯唐,成为选锋营新任总兵的魏耿耀也是如此。
就在众人在夕阳下看着大军行军的时候,冯唐对贾瑜笑道:“节帅,末将有点话想私下里跟您说,可否移步一叙?”
贾瑜微微一愣,随即笑道:“当然可以。”
说罢,他下了马,将马缰交给了后面的亲兵,冯唐也同样如此,两人一前一后朝着后面的一颗大树下走去。
俩人来到树下,贾瑜找到了一块稍微平整点的地方,“来……坐下来歇会吧。”
“好!”
两人坐下来后,贾瑜又从腰间掏出一个水壶,递给了冯唐,被其拒绝后他也不介意,拔开塞子喝了几大口。
等到贾瑜喝完后冯唐才道:“贤侄……我打算此番回京后,便向陛下上折子,打算解甲归田了。”
“解甲归田?”
贾瑜愣了半晌,拿着水壶的手也僵在了半空,良久才问道。
“世叔,您真的想好啦?”
“想好啦。”
“能说说缘由么?”
冯唐今年还不到五十岁,且身体还不错,至少还能再干十来年,现在解甲归田,不得不令人浮想联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