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白了,能入军机处的就没有一個废物。
安再师镇守辽东十多年,虽然对上后金的时候总是输多赢少,但他能在萨尔浒大败之后稳住辽东防线十多年,没有出现大败,这就已经很了不起了,换做其他任何人都不敢说做得比他好。
再说说王子腾和牛继宗,前者当了十多年京营节度副使,虽然在打仗方面不怎么行,但其人在后勤保障补给方面却极有天赋。
牛继宗统帅三千营多年,其战力在京营里也是靠前的,说明其练兵能力还是很不错的,而且镇国公府在勋贵圈的根基颇深,昌平帝将其调入军机处,估计也是看重了他在勋贵圈的关系。
贾瑜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入口微苦,但很快便有一股甘甜在唇齿间回荡,茶叶特有的香味弥漫在鼻腔。
他忍不住赞了句:“好茶,穆王爷不愧是讲究人,这茶就是好。
我前儿个也让人弄了点明前龙井,可就是没有这茶好喝。”
“是吧?”听到贾瑜夸他的茶叶,穆蒔拜一脸的得色,一捋胡须,“老夫跟你说,这明前龙井虽然名气也不错,但压根就是那些茶商拿来糊弄人的。
要喝茶,就得喝雨前龙井。这些清明前后采摘的雨前龙井鲜爽甘醇,喝起来才有滋有味,不像那些明前龙井,空有香味,喝起来一点味道都没有。”
眼看穆蒔拜就要当场和贾瑜讨论起茶叶,安再师忍不住拍了拍桌子,“我说老穆,这里是军机处,不是你的东平郡王府,想讨论那些雨前龙井回家再说,咱们能不能先办正事?”
“哦……对对……先谈正事。”
穆蒔拜讪讪一笑,清了清嗓子,“那行……咱们就先谈正事吧。”
说罢,他将桌上几张折子推到了桌子中间。
“这里是今儿个刚送来的折子,除了一些九边催粮催饷的破事外,还有一件事得马上草拟出意见,并送呈陛下御览的,那就是老安卸任后,辽东督师一职的人选问题。”
一提到这个问题,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肃穆起来。
原因无他,随着察哈尔部落的归顺,宣大一带的局势已经变得不再紧迫,盘踞在辽东的后金也成了对大夏威胁最大的势力。
而辽东督师一职事关辽东安危,一旦任命的督师能力不行,整个辽东的战局将会出现不可逆转的危害。
君不见十多年前,太上皇亲率二十万大军御驾亲征,最后在萨尔浒大败而归,整个大夏的国势一蹶不振,直到现在都没缓过来。
“安王爷。”贾瑜说话了。
他看着安再师问道:“你辽东督战十余载,可以说若是论对辽东的了解,整个大夏你若是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你能否说说,如今的辽东到底是怎样一个局面?”
一提起辽东,安再师原本轻松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他沉默良久,过一会才缓缓开口道:“若要说辽东局势,就得先说说那贼酋努尔哈赤。
这个老贼自从十六年前以十三副铠甲起兵至今,已经将几乎所有女真部落全部收到了他的麾下。
十三年前他在萨尔浒大败我大夏大军后,实力更是得到了如同滚雪球般迅速膨胀。
截至目前为止,努尔哈赤的后金国共有女真八旗兵马共八万人,另外汉八旗三万余人,以及投靠他的蒙古兵马两万余人。
总兵力约莫十三万人左右,而且那个老贼极为凶残且毫无人性,动辄便对我汉人施行屠戮之事。
十三年前,我汉人在辽东共有百姓两百六十余万,可截至目前为止,我辽东的汉人仅剩五十多万,各位可知原因?”
贾瑜忍不住颤声道:“难道全都被……”
安再师眼中泛起赤红,缓缓道:“没错……剩下的两百余万百姓全都被努尔哈赤和后金国的那些建奴们给屠了!”
“好贼子!”
就连性子较为温和的东平郡王也忍不住吃喝一声,手掌重重拍在了桌子上,茶杯噼里啪啦的掉落地上。
牛继宗则是一脸肃然道:“安王爷,如此大事您为何不上折子禀报陛下?”
“禀报陛下?”安再师轻哼一声,“牛伯爷,如此大事,你以为本王敢隐瞒下来么?”
牛继宗沉默了,死了两百多万人。
这么大的事情安再师就算有十八个胆子也不敢隐瞒不报,再说了,当今皇帝和他太上皇又不是聋子瞎子,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隐瞒得了?
可这件事却被压下来了,这就说明皇宫里的两位皇帝不想让这件事传出去。
安再师犀利的眼神看着牛继宗和王子腾:“你们皆以为这些年本王在辽东是白呆的吗?太上皇和皇上都是傻子,每年两百多万两的辽饷都喂了狗不成?
本王告诉你们,没有这笔银子,辽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