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想过了,那乌进孝等人如此嚣张跋扈,便是看到侄儿承爵失败,宁国府衰败在即,所以才不将侄儿放在眼里。
现在,侄儿也没有太好的办法了,这才想求瑜叔替侄儿做主。还望瑜叔看在咱们曾经同宗同族的份上,拉侄儿一把。”
说着,贾蓉朝贾瑜深深拜了下去。
贾瑜沉思片刻,终于点了点头,“蓉哥儿,你且起来。
你且回去,明日你就去一趟宁国府,伱让乌进孝他们过去一趟,咱们跟他好好算一算总账。”
贾蓉大喜,“有瑜叔出马,肯定是手到擒来。”
不胜欢喜的他走到不远处,从地上有些吃力的提起一个箱子放到贾瑜跟前。
“瑜叔大义,侄儿也不知道怎么感谢您。
这箱子里是一把宝剑,乃先祖昔日的随身佩剑,自从先祖去世后便一直束之高阁,今日侄儿便将它赠给您,希望您能带着它再立新功,日后封王封侯,光大贾家门庭!”
贾瑜有心想要拒绝,但又生怕贾蓉多想,只能收下了他送来的这个礼物。
等到千恩万谢的贾蓉回去后,贾瑜又重新拿起桌上的清单看了一遍,思索着宁国府的财政收支。。
从目前已知的情况来看,宁荣二府的收入来源大致是庄子、房子以及田租、地租,男女主人的俸禄,以及逢年过节礼部祠祭司赏下的功臣慰问银子。
首先,庄子、房子的田租、地租,目前宁府还不算太糟糕,尚余十七处之多,荣府应该比这个数量还要多一些。
因为王夫人的几家陪房,干的就是收租的活计,这些构成了荣国府的主要收入来源。
只是因为荣国府人口实在太多,生活又如此奢靡,以致开销庞大,捉襟见肘。
其次是铺子,宁国府的铺子就比较少了,只有三处。
而荣国府更惨,因为经营不善,如今仅仅剩下两处,基本处于半死不活的状态。
如非去年贾瑜替荣国府把赖家给抄了,及时回了一大口血,荣府早就撑不下去了。
结合目前了解到的情况,贾瑜可以肯定,那个乌进孝这些年绝对是将早已死去的贾珍当傻子哄。
他仗着宁国府距离关外足有上千里地,山高皇帝远的,宁国府即便是想查自己也没法查,自己一口咬定了天灾人祸导致庄子歉收,收成减少,这些成日里只知道喝酒享乐的公子哥哪里知道其中的道道,还不是自己说什么就是什么吗?
现在好了,贾珍死了,这个刚继承了宁国府爵位的贾蓉比起他那个傻子老爹更加不堪,自然要是不狠狠的刮他一笔岂不是对不起自己?
而且,贾瑜可以肯定,这些年宁国府卖掉的那些庄子,最后转了个圈后,搞不好最后落入他的手里。
不过这些东西都只是自己的猜测,想要治他们的罪,还得找到确切证据才行。
不过想要找到证据,自己又得麻烦戴权这个中车府的府尹了……
就在贾蓉找到贾瑜求援的时候。
城东一家名为好运来客栈的天字号房间里,从关外千里迢迢来京城的乌进孝父子正在和十多名庄客们一起喝酒,大家推杯换盏,觥筹交错,整个房间里都充满了酒气。
一名喝得五迷三道的庄客有些担心的对乌进孝道:“庄头,咱们今年减得是不是太狠了?倘若引起那位新晋的东家不满,咱们可不好交代啊。”
另一名庄客用筷子夹起一颗花生放入嘴里,咀嚼了几下后,体会着花生的香脆味道在嘴里回荡,满是皱纹的额头下,眼睛闪过一丝忌惮,“是啊庄头,咱们年年减少年货的进贡,去年又发卖了两处庄子,这样下去会不会出事啊?”
乌进孝放下酒杯,嘿嘿一声冷笑:“你们怕什么?
这些年,关外的建州女真闹得如此厉害,且年景不好,许多庄子都在闹饥荒。
咱们能给他上贡这么多东西已经很不容易了,这位新东家纵然是再苛刻也不能不讲道理罢,这次进献,老夫可是费了不少劲,甚至还自掏腰包贴补了一些,倘若东家还不知足,那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听到乌进孝这么说,其余的庄客们无不哈哈大笑。
关外的汉子原本就性情彪悍暴躁,他们对于京城这些高高在上的老爷们是既羡慕又鄙夷。
羡慕的是这些老爷们的醉生梦死和奢靡的生活,鄙夷的是这些人手不能提肩不能抗,偏偏还能骑在他们头上,久而久之自然让他们心里很不爽。
一名年纪比较小的庄客嚷道:“就是就是……乌大爷这些年在关外替他们贾家做牛做马忙了大半辈子,要点好处怎么了?
咱们在关外累死累活的替这些老爷们打理庄子,能帮他们维持进项就已经很难得了,真要惹恼了老子,爷们撂挑子不干了,让那些老爷太太们自己种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