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的将昨天的战况说了一遍,没有丝毫隐瞒。
听到噶尔汗一行十余人居然全军覆没,只剩下噶尔汗一个人逃回来,京索尔和当场就想发飙,但看到浑身狼狈的他和一瘸一拐的模样,原本到了嘴边的喝骂变成了一声冷哼。
噶尔汗他自然是清楚的,作战经验丰富,且颇为勇猛,这些年来很是立下不少功劳,倘若因为一次的失败就重重处罚他,恐怕牛录里的其他人会生起兔死狐悲的心思。
正当他不知道如何处置噶尔汗时,外面有人来报,“京索尔和大人,镶蓝旗的萨克达大人到了。”
“哦……”
京索尔和当即站了起来,随手将吃了一半的鸡腿扔在桌上后大步走了出去。
不一会,京索尔和一群壮汉大步走了进来。
他们全都穿着水银色的铁甲,个个盔上长尾红缨,背后如火的斜尖火炎旗,一身外露的甲胄寒光闪闪,居然是镶蓝旗的巴牙喇战士。
所谓巴牙喇,便是从各旗的马甲中挑选而出,全都是战功彪炳的勇士,可以说是精锐中的精锐。
而巴牙喇的特征便是他们身上的这身闪着银光的铁甲,这幅铁甲全都是以镔铁打制,重叠如鳞,格外的沉重厚实。
这里普及一个小知识,想要区分女真士卒是否精锐很简单,从他们的盔甲便可以轻易区分出来。
一般的女真步甲穿的镶铁棉甲重量约莫四十斤左右,马甲则身披二重甲,里面多了一件铁质短罩甲,重五十多斤。
至于达壮、拨什库、分得拨什库等军官则身披三重甲,因为又加一件锁子甲,所以重六十多斤。
而巴牙喇身上穿的铁甲则是由明光铠、山文甲,加内中锁子甲组成,总重量却达七十多斤,这样的重量已经跟宋朝军队的步人甲相差无几了。
一般人穿上这样的铠甲,别说打仗了,连站起来走路都费劲。
而这些巴牙喇们穿上七十多斤重的铠甲后,还要携带近战兵器、大胎弓、投掷兵器、箭矢等东西后,全身携带的物品至少一百多斤。
能背负上百斤的重量作战,由此可见巴牙喇的精锐程度,而八旗里,每旗的巴牙喇人数也就六七百左右。
这些巴牙喇,一个个精悍强壮,身上的铠甲斑驳痕迹,一个个眼神嗜血杀伐,恍若蛮荒时代的野人战士出现在人间。
走在这些巴牙喇中间的是一个二十来岁,身材健壮,额头宽阔,眼睛深凹的年轻人,尤其是他的那双眼睛,眼神残忍而锐利,就像海东青的眼睛。
这个人便是镶蓝旗,巴牙喇营的牛录章京萨克达。
别看他和京索尔和都是牛录章京,但巴牙喇牛录章京的含金量和一般的牛录章京的含金量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萨克达进来后,犀利的眼神立刻就盯在了跪在地上的噶尔汗身上,开口道:“你受伤了……是大夏军的火铳……不对……不像是火铳所伤,应该是万人敌伤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着萨克达犹如猎鹰盯着野鸭松鸡般的眼神,噶尔汗心里一阵窝火,只感觉全身都不自在,但偏偏又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勉强笑了笑。
他挣扎着站起来对萨克达行了个礼,“奴才给大人请安。”
“罢了!”
萨克达摆了摆手,继续问:“你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
噶尔汗正要说话,京索尔和便道:“这事说来话长,是这么回事……”
很快,京索尔和便将噶尔汗一行人遭遇大夏夜不收,遭到惨败的事情说了一遍。
听了京索尔和的话后,萨达可的脸上露出玩味的神情,淡淡道:“有趣……原本以为那些从神京来的京营跟辽东军也没什么太大区别,顶多也就是装备好了点而已,甚至还不如那些打惯了仗的辽东军。
没想到那些南蛮的京营还装备了如此犀利的火器,这可真是出乎我的意外啊。”
噶尔汗强忍着大腿的伤痛道:“大人,那些神京来的南蛮很古怪,他们搏战经验虽然比较稚嫩,但他们的火器却极为犀利,特别不用火绳就可以打射,又不哑火,足以抵消我们多年的搏杀经验,再遇到这伙人,一定要小心。
奴才只希望那些人是哪位将领麾下最精锐的家丁亲兵,数量有限,倘若京营的士卒全都如此,成千成万,那对咱们大金可不是什么好事。”
“啪!”
噶尔汗的话音刚落,脸上便挨了重重一鞭,一道红色血印立刻浮现出来。
刚才还一副玩味表情的萨达可突然大怒,用马鞭指着他喝道:“该死的奴才,那些神京来的南蛮全都手持火器又如何?
你别忘了,咱们大金的勇士举世无双!
南蛮的火器再犀利,打了一发之后,它们便连烧火棍都不如!
伱不过是败了一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