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响彻云霄的擂鼓声,盘旋在丰台大营一带,声音之大振聋发聩,扬起的阵阵黄土,令天地为之而变。
大地在轻微的颤抖着。
丰台大营搭建的点将台,朱由校披山文甲、挎天子剑昂首而立,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眸盯向前方,一支支人头涌动的队伍,从丰台大营各处集结而来,漫天飞尘下,根本就望不到尽头。
身旁站着的陈策、童仲揆等几名将校,此刻神情严肃,心跳动的很快,紧攥着所挎雁翎刀刀柄,内心深处生出的紧张,是怎样都掩饰不了的。
可千万别出任何差池啊。
在陈策、童仲揆几人心中,都在暗暗的祈祷着,谁都没有料想到,天子此来丰台大营,没有检阅负责操练新卒的川浙兵,反而要检阅接受操练的四卫营和勇士营。
倘若在这场检阅中但凡出现任何差池,那后果将不堪设想啊,似陈策、童仲揆这等久经沙场的老将,他们最怕的就是出现踩踏拥挤,万一兵阵出现这等混乱,一旦没有及时疏导和控制,就极可能出现哗变……
尽管秦邦屏所统白杆兵,戚金所率浙兵,已分散丰台大营各处,负责划分兵阵区域,预防突发状况出现,可陈策、童仲揆他们的心里依旧没底啊,毕竟天子是万金之躯,敢出现任何的差池,那他们就是大明的罪人。
还是要喊一喊口号,不然军队舍我其谁的气势,如何能彻底彰显出来?
朱由校站在点将台前,看着眼前这些循鼓而动的队伍,一杆杆旌旗随风飘动,心里却暗暗感慨。
或许后世的那套军队体系,不能照本宣科的全搬过来,不过某些成熟的理念,是可以嫁接过来的。
比如枯燥的队列操练,并不是说进行队列操练,就可以在较短的时间内,便能操练出一支强军,亦或是强军的雏形,那纯粹是痴人说梦的事情。
但恰恰是队列操练,却能有效磨砺人的意志,增强服从性,打磨个人棱角,在一场成规模的战争下,个人是极其渺小的,甚至可以忽略不计,倘若想在战场取得终胜,就必须以集体的力量,以绝对服从的态势,向敌军发起一次次有组织的进攻,这样才有可能战胜强敌。
倘若在此期间有不少个性强、离经叛道的中低层将领,或者最底层的将士,不服从统一的号令指挥,那么就可能导致区域崩溃,继而被敌军抓住战机,从而引起大规模的溃逃,如此后果将不堪设想。
“这真是操练不足月的新卒吗?”
在朱由校的身后,孙传庭看着眼前集结的队伍,心里愈发惊疑,对一旁的洪承畴说道:“兵书中记载的新卒操练,没有数月,甚至更久,根本就无法形成战阵队形,为何在丰台大营驻扎的四卫营和勇士营,却能够保持整体秩序不乱,做到循鼓而动,望旗而行啊。”
孙传庭所讲的疑惑,同样是洪承畴所想言的,尽管他们没有统领过军队,但也看过一些兵书,眼前这些在丰台大营集结的队伍,完全颠覆他们对兵书的一些理解,这究竟是怎样办到的?
洪承畴疑惑的目光,看向了面色紧张的陈策、童仲揆几人,旋即又看向天子的背影。
尽管在丰台大营的四卫营和勇士营,远没有达到令行禁止的程度,可谁都无法忽略的一个事实,是述队伍多数是新募兵卒啊。
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做到眼前这等程度,没有出现混乱,没有发生踩踏,这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
陈策、童仲揆他们的反应,洪承畴是能理解的。
毕竟天子在丰台大营待着,他们惧怕出现任何差池,不到停止的那刻,这种紧张是不会消散的。
不过天子平静的状态,洪承畴却不能理解,就好像眼前这些新卒有现在的表现,天子一开始就知道一样,甚至眼前这些新卒的表现,远没有达到天子心中预期一样。
一炷香的功夫悄然而至。
此刻的丰台大营没了喧嚣,不时响起马鸣声,朱由校站在点将台,望着一眼看不到头的队伍,那一双双眼睛汇聚过来,令朱由校心跳加快很多,眼前这等场景,是无法用言语描述的。
震撼!
壮观!
朱由校沉默许久,在无数道目光注视下,缓缓朝前走去,那双锐利的眼眸,扫视眼前的队伍,“你们是什么?”
朱由校讲的话,被聚在点将台下的诸直亲卫军传唱,而分布在各处的白杆兵、浙兵,在听到传唱来的话后,跟着也大声喝喊起来。
“你们是什么?”
“明军!!”
条件反射之下,那些分布各处的四卫营和勇士营将士,一个个难掩激动的喝喊着,第一次见大明天子,令他们都很激动。
“明军!!”
“明军!!”
声音从最初的杂乱,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