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攀龙皱眉道。
“当然。”
钱谦益嘴角微扬道:“眼下的形势,明显是你说你的,天子做天子的,诸君也都知道,当初光宗皇帝并不得神宗皇帝青睐,连带着今在东宫时,没有得到好的教习,尽管那时国朝有不少人进谏,但神宗皇帝却不听谏。”
邹元标、赵南星、高攀龙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流露出各异的神情,这点他们是知晓的。
甚至在朝有不少人,将眼下天子这般率性而为,与那时没有得到好的教习,紧密的联系起来。
如若自幼就能接受教习,那天子绝不会像现在这样。
“眼下我等要做的,是于朝野间营造一种势。”
钱谦益见众人有所猜想,遂继续说道:“要让天子能离开乾清宫,可以临朝,可以召见大臣,唯有这样,才有可能去改变些什么,诸君觉得呢?”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该怎样做呢?”邹元标皱眉道:“毕竟先前不是没有过这种情况,可结果呢?”
不是午门廷杖,就是逮进诏狱,只是这些话,邹元标没有讲出来,而是在心里暗暗道。
而在说这些时,邹元标就想起皇明时报,这个被徐光启负责的差事,要不是此物,那过去的舆情就不会那样。
“前几日,一布衣找到了本官。”
钱谦益却没有接此茬,慢悠悠的端起茶盏,呷了一口,在众人的注视下,淡淡道:“此人叫汪文言。”
汪文言?
邹元标几人脸色微变,此人不是先前王安的门下吗?
“见到他,本官想到一件事。”
钱谦益撂下茶盏,嘴角微扬道:“要是能在京城一带,掀起福王为何进京,且不得天子待见,那就能令红丸一案再起风波。”
在新岁休沐之际,钱谦益可没有闲着,跑了很多地方,见了很多人,或许有加深关系,增加名望之算计,但更重要的一点,是钱谦益想要谋势。
“这可以吗?”
赵南星皱眉道:“红丸一案,先前就被陛下钦定,交由洪承畴负责。”
在东林党的内部,红丸移宫两案,他们是不承认的,他们独承认红丸案,毕竟后者对他们有不利之处。
“那洪承畴查出什么了?”
钱谦益却道:“过去这么久,萨尔浒之战案都定性了,可此案却迟迟没有后续,洪承畴有这个能力吗?”
“那钱公是怎样想的?”
邹元标眉头微蹙,看了眼赵南星他们,“靠一个汪文言,就能将此案拿下吗?”
“那当然还不够。”
钱谦益笑道:“本官听说,这个汪文言,此前与杨涟他们的关系不错?”
这一刻,众人都明悟了。
邹元标、赵南星、高攀龙几人,知晓钱谦益是想拿杨涟当枪使,作为冉冉升的新星,杨涟在东林党的地位,也是近期才提升来的,毕竟其做的事情,不管个人是怎样想的,但的确是帮到东林党了。
“要是诸君信任本官的话,此事可这样来办。”
见气氛差不多了,钱谦益低声说道:“……,只要此事若能办成,那吏部天官之位,必属邹公。”
本听着钱谦益所讲,眉头紧皱的邹元标,最后在听到钱谦益所言,那神情变了,本能的就开始自谦。
赵南星、高攀龙他们几人,看着钱谦益、邹元标你来我往,没有多说其他,就是静静的看着。
“我等先不谈这些。”
最后,钱谦益摆手道:“不管如何这吏部天官之位,不能落到齐楚浙党等派手里,要是诸君愿意的话,就按本官所言来办,至于别的暂时不想,当然此事必须要隐秘,绝不能走漏任何风声。”
此言,赢得了邹元标、赵南星他们的认可,吏部要职不能被他人抢走,这是东林党内部的共识。
看着众人纷纷应允,钱谦益保持着笑意,心底却满是得意,这个谋划若是可以明确,那他距吏部尚书之位,可又近了一步,有些事只有自己知道就好,至于眼前这些人,事后就算知晓了,心底在埋怨自己,那最终还是要求到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