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下旬的京城,无雪,气候依旧寒冷,吹来的寒风呼啸,让街巷的行人无不缩起脖子。
热闹的新年转眼就过去了。
好似还在昨日,可是说没就没了,忙碌又成了每个人记挂的事情,人潮汹涌的大街小巷,无不彰显京城的繁华与热闹,各种声响不绝,空气中弥漫着香气,这满满的人间烟火气,令人留恋和憧憬。
“这天真够冷的,也不知眼下辽东如何了。”
徐光启停下脚步,神情怅然的抬头望天,“建虏叛乱一事,朝中有司竟然没有多少人提及,唉…看来朝中的衮衮诸公啊,心里已经忘记曾经战死辽地的大明健儿了,更忘了被建虏窃据的辽疆了。”
“恩师何必苦恼这些呢?”
随行的孙元化,看了眼身旁的茅元仪,对怅然的徐光启微微低首,“陛下一直都记挂着辽事,学生坚信在不久的以后,国朝定然会发兵辽前,镇压以下犯的建虏,报先前之仇!”
“你不懂,你不懂。”
徐光启摆摆手道:“即便是真的要征伐建虏,独靠陛下坚持,这是远远不够的,打仗与其他不一样啊。”
说到这里,徐光启摇摇头便抬脚朝前走去,孙元化和茅元仪相视一眼,便紧随徐光启而去。
“到前面的茶馆再聊吧。”
“好。”
听徐光启所讲,孙元化没有多言其他,此次他与茅元仪从西山进京,就是想请教些关于火炮的事情。
刚才还聊的好好的,孙元化也没想到自家老师,怎样就想起了辽东。
在没有奉诏进京之前,孙元化时常牵挂辽事,甚至对有司的不作为感到愤慨,然真等进了京城后,被派到兵仗局做事,忙碌的状态令他无暇他顾。
“掌柜的,壶龙井,再来几碟糕点、坚果。”随徐光启走进茶楼,茅元仪对茶柜的掌柜说道。
“得嘞。”
茶楼掌柜忙道:“几位客官找位置先坐。”
徐光启看了眼左右,便朝临窗的茶桌走去,孙元化伸手示意,与茅元仪一起,陪徐光启落座。
“适才聊到火炮分类,老夫倒是觉得此事,应从长计议才对。”
徐光启撩袍坐下,看向孙元化二人,开口道:“这的确是要做的事情,就像适合野战的火炮,并不一定适合用于守城,而适合守城的火炮,并不一定适合攻城。
对我大明而言,军中的火炮门类,可谓是五花八门。
从熟知的虎蹲炮、锻铁将军炮、大神炮、单管灭虏炮、多管灭虏炮、威远炮、碗口炮、盏口炮、翼虎炮、旋风炮、子母炮……
真要是细数下来,按尺寸,重量,装药量等来逐一讲明,恐讲几天几夜都讲不完。”
孙元化、茅元仪神情严肃,无不点头表示认可。
“陛下…”
徐光启讲到这里时,特意看了眼左右,见没有注意到他们,遂继续说道:“先前对你们说过,要逐步明确火铳、火炮的种类,要根据军队实际需求,去剔除一批不实用的火铳或火炮。
如此才能批量进行锻造,不过火炮跟火铳相比可不同,们需要考虑的更多才行。
像多少建制下的军队,要配备何种火炮,以确保该支军队的火力压制?
与此同时,还要兼顾到行军途中,明确配备的那些火炮,不会影响到行军速度,毕竟兵贵神速嘛……”
讲到这里时,徐光启特意停了下来,店小二拎着新沏的茶走来,将茅元仪所点逐一摆好,而孙元化、茅元仪二人,则陷入到沉思之中。
随着外迁出城的兵仗局,逐步在西山迈向正轨,孙元化、茅元仪负责清查火炮,检校火炮诸事完成,二人便被王徵点了新差事,即先行整理火炮诸类,为后续明确扩建诸炮工坊做准备。
恰恰是此事非常重要,加之清查和检校火炮期间,遇到种种问题,使得孙元化二人很是重视,甚至为此数日没睡好觉,这也让孙元化想到恩师徐光启,遂领着茅元仪一起,进京拜访徐光启,想要请教相应事宜。
“这点恩师所想与陛下所言是一致的。”
孙元化沉思许久,皱眉看向徐光启道:“陛下提出要以火炮口径、吨位进行衡量,在某一标底范畴内,要确保火炮的威力与射程,其次是考虑后勤保障因素。”
“此事说起来容易,可真正实操起来却很难。”
茅元仪苦笑道:“像火炮的威力与射程,想要拿到精准参数,这不像火铳那样,随便找个地方就能进行,尽管兵仗局已外移至西山,可真要进行对应的试射,恐京中的那帮御史言官,就会……”
“那这些情况,你们为何不向陛下呈递奏疏呢?”
徐光启皱眉道:“明确火炮的门类,选定适合相应战场的火炮,这对于兵仗局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