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头尾的一言,心情各异的众多勋贵,此刻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都不知天子何意。
无法揣摩到天子的想法,让他们不敢乱表决心。
“据朕知晓的情况,自朝廷停办榷关以来,在辽东,在河套,表面是没有贸易往来了。”朱由校悠悠道。
“可实际却并非是这样,走私贸易秘密进行着,一些抱有侥幸心理的人,暗中收买和贿赂有司官员、武将,银子叫他们赚走了,问题全留给朝廷了。”
“辽东已查明一些情况,河套也查明一些情况。”
“既然都这样玩,那好啊,也别说朕没有想着你们,待到明年,朕会择机重开榷关,到时朝中必然反对声一片。”
“这期间…如何确保述走私贸易,不被那些败类继续把持着,就看你们有多少诚意了,这件事,朕给你们考虑的时间。”
“就以辽地局势安稳,建虏进犯被我朝挫败,谁想参加就交银子,朕就当不知此事,倘若哪天朝野间知晓此事,那你们就看着办吧。”
这……
朱由校所讲这些,让殿内众勋贵都心惊了,这算是什么事儿啊,只是一些人的表情,尽管维系的很好,可那转瞬即逝的微表情,还是叫朱由校觉察到了。
然而朱由校却没有讲什么。
在言明此事后,朱由校没再理会众勋贵便离开该处,朝东暖阁而去,至于他们是怎样想的,朱由校没有在意。
而在朱由校回东暖阁没多久,神情复杂的朱由检就来了东暖阁。
看着伏案忙碌的皇兄,朱由检几次想开口说什么,可是都犹豫间没有说。
“他们都走了?”
朱由校没有抬头,对朱由检询问道。
“走了。”
朱由检忙作揖道。
“是不是觉得朕在胡闹?”
朱由校放下御笔,笑着抬起头,看向朱由检道。
“没…没有。”
朱由检有些踌躇,尽管嘴是这样讲,可心底却满是不解。
为什么要这样做啊!
这不是毁大明根基吗?!
“先前魏忠贤、熊廷弼呈递进京的密奏,朕都叫皇弟看过。”
朱由校倚着软垫,对朱由检说道:“朕要没有记错的话,皇弟当时说的,是他们全都该杀对吧?”
“没错!”
朱由检情绪有些激动,紧攥双拳道:“胆敢做这等损害社稷之事,不仅要杀,还要诛杀他们三族,以儆效尤!”
“那然后呢?”
朱由校笑问道。
“……”
朱由检无言,他不知皇兄何意。
“皇弟不会真的觉得,把他们都杀了,这等有损社稷的走私诸事,就不会发生了吧?”朱由校向前探探身道。
“那朕要是说,今日被朕召来的这些勋贵里,可能就要暗中参与走私的人,皇弟觉得朕是胡乱猜忌呢?还是确有其事呢?”
“我……”
朱由检明显愣住了,他显然是被问住了,不知该说些什么。
到底还是太年轻了。
朱由校笑着遥遥头,他想起了一句话,当你看到一只蟑螂时,而在看不见的地方,就已经有成群的蟑螂了!
这说的就是大明!
“皇弟,你要始终记住一点,没有谁会去毫无目的的做一件事。”
朱由校撩了撩袍袖,似笑非笑的看向朱由检,“就像皇考没有御极时,不被皇祖父所喜,固然有皇考的问题,但更多却是郑逆和福逆所致,他们想要的就是这张宝座。
而受到此事的影响,朝中的人前仆后继的去争,去斗,一方面的确是为了皇考,但另一方面为的却是他们自身。
还有,从皇祖父御极以来,为何党争就没有消停过?他们争的是权吗?或许有吧,但更多却是为了利,最明显的一处,就是商税被下调,这损害的是国朝利益,但得利的群体却很多,而这种事比比皆是,不然国朝财政收支就不会是这副德行。”
朱由检张大了嘴巴,这些话显然颠覆了他的认知。
“天下熙熙皆因利来。”
朱由校继续道:“既然走私贸易存在,就不是个人意志可以扼杀的,哪怕是朕,毕竟朕不可能始终盯着这一件事。
所以要斗争。
所以要博弈。
那么在这过程中,如何确保国朝利益的损失,能够降到最低呢?最有效的,就是让新的群体替代,叫他们去争,去斗,相较于失控,朕更想要有控,至少他们去做,朕可以知晓谁做了什么。”
然而有句话,朱由校却没有讲,想叫一个人跌落神坛,就要叫他疯狂,只有这样才能毫无顾忌的去杀,这泛指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