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伯,这幅《游湖帖》,您听说过吗?”古千峰看向顾明轩。
“书体刚健阿娜,绵里藏针,足见其秀伟之气,系苏大才子而立之年手笔。”在书法上颇有造诣的顾明轩道,“只是,这《游湖帖》,我好像,也没听说过啊。”
“苏大学士的这幅《游湖帖》,的确很少有人知道。”古千峰道,“因为这幅帖是他写给妻子王弗的,随着王弗的英年早逝,这幅贴也跟着消失不见了,想不到竟然流落到了日本黑龙会手里。”
见顾家父子三人都没吭声,询问地看着自己,古千峰又道:“这幅作品,是苏大才子29岁时所作。确切地说,是在他的妻子王弗去世前半年,跟王弗游湖时所作。
那时候的苏东坡正值英年,可谓风华正茂,妻子王弗又是才女,无论是在仕途上,生活上,还是在读书创作上,都是苏轼的贤内助,人又温柔清丽,二人平时志趣相投,心意相通,可谓珠联璧合。
那时候的苏轼,既踌躇满志,又有着对世态、时局、封建王朝种种弊端的担忧、失望和愤慨,在爱人王弗的悉心照料和陪伴之下,又充满了无限的憧憬和柔情。
因此不难看出,这幅300字不到的《游湖帖》,笔画、字体、字势,字里行间,可谓变化多端,静若处子,动若脱兔,豪迈、奔放、活泼、犀利、洒脱、矜持、睿智、老辣、清纯、劲拔如松,厚重如山,柔情似水,可见其感情之丰富,才思之敏捷。”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顾嘉楠不禁背诵起1074年秋天,苏轼为悼念亡妻王弗所作的《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记梦》。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古千峰接着背诵道。
“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顾明轩竟然也背诵道。
见顾嘉楠眼圈竟然红了,眼帘也有点湿润了,古千峰惊讶地看着她,“不至于吧,这么激动?”
“王弗虽然英年早逝,但有苏大才子对她如此用情,也不枉跟他相识相恋,相守一场了。”顾嘉楠道,“这是我最喜欢的一首词,没有之二。”
“又是坟啊,又是泪的,还断肠,这是不是,有点不吉利?”顾嘉明问。
见二哥如此不解风情,顾嘉楠白了他一眼,“这才是最真挚的爱情,二哥就知道带兵打仗,哪懂这个?”
“你个小丫头,好像你很懂一样?”顾嘉明好笑地看着妹妹,“莫非,你已经恋爱了?”
“你少胡说!”顾嘉楠再次白了二哥一眼,又看了父亲和古千峰一眼,脸都红了。
顾家父子二人和古千峰都不觉好笑。
“看来,苏大才子还真是个情种。”顾明轩道,“这首词,太凄凉了,不,应该说,太凄美了。字里行间,都表达出了苏大才子对他故去妻子的无限思念。真的是首好词。”
“我也喜欢这首词。”古千峰道,“这首词让苏大才子和她妻子王弗的爱情,名垂青史。”
见古千峰这么说,顾嘉楠似乎别有意味地看了他一眼,咬咬嘴唇,没有吭声。
“这次从黑龙会缴获很多古董吗?”顾明轩问古千峰。
“对,很多,足有两千多件,其中不乏精品。”古千峰道。
“都给那些官老爷分了?”顾明轩问。
“还没分。”郭建文道,“在分之前,郭局长让我先给他挑一部分最值钱的。”
“这么看来,郭建文也是个贪官。”顾嘉楠冷哼道。
“国民政府的官员,有几个是不贪的呢?”顾明轩道。
“当然有不贪的,我老师就不贪。”顾嘉明道,“还有我,我将来就算发展得再好,我也不会是贪官。”
听二儿子这么说,顾明轩欲言又止,却又问古千峰:“除了古董,还缴获了些什么东西呢?”
古千峰便将缴获的东西报给顾明轩听,并且说了销毁毒药、迷药、黑龙会兵器、暗器和工具的事情,顾明轩和顾嘉楠听了,颇感振奋。
“那么多东西都销毁了,是不是有点可惜啊?”顾嘉明却道。
“有什么可惜啊,都是害人的东西。”顾明轩不以为然道。
“那要看,拿来对付谁了。”顾嘉明道,“只要不拿来对付老百姓和自己人,对付日本人和红党,有什么不可以呢?”
“对付红党?你跟红党有仇啊?”顾嘉楠不以为然地看着二哥。
“你个小丫头,你又来了?”顾嘉明害牙疼般看着妹妹,“我怎么一提对付红党的事情,你就反应这么强烈?你是不是真的跟他们搞到一起啦?”
“搞到一起又怎么样啊?他们都是最高尚的人,比起那些贪官污吏,好上多少倍都不知道。”顾嘉楠冷哼道。
“你怎么还敢说这种要命的话啊?”见妹妹如此,顾嘉明急了,一下子变得异常严肃,“要是给党务调查科的人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