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夏收之前,方大勇和方瑞已经按照农业手册上的内容,在云清特意划出来的田里,进行晚稻的育苗,他们不懂什么科学种植,优点是听话,云清让怎么做就怎么做,哪怕是跟他们以前的认知相悖,他们也照做不误,虽然私下里方大勇会嘀咕几句,但是嘀咕不耽误他执行,不但种苗育的好,沤肥这活也干得漂亮,夏收之后,正好翻地施肥,充分晾晒之后,就可以续上水移栽稻苗了。
六月的天气热的人心慌,尤其是对于有孕之人,更是难熬,云溪挺着八九个月的肚子,动不动就热一身的汗,什么都干不进去,整日心烦意乱的,还总想发脾气,李长松心疼她,在发现玄真观比城里凉快后,就厚颜恳求云清,希望能让云溪过来住两个月避暑。
李长松如今已经是一名正式的秀才了,虽然名次靠后,但考上了就是考上了,出门也能被人称一句秀才老爷,但是在云清面前,还是丝毫拿不起架子,明明是很普通的要求,他都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反倒云清并不在意,直接答应下来。
说实话,要不是云溪已经是别人家媳妇,云清当然更愿意把她接到身边照顾,李长松主动提出来更好,省的她还要找理由。
李长松征得同意后,下午就把云溪送了过来,云清把云溪安置的客房内,看看她的肚子,皱眉道:“你是不是快生了?接生婆请了没有?”
云溪摸着肚子笑道:“昨天才请大夫看过,说是离生产还有半个月,接生婆也找好了,就在跟我家隔了一条街,提前一两天请来就行,姐姐放心吧,大伯母和我家相公都安排好了。”
云清说:“那就好,看来你们是商量好了,要在我这里坐月子,算李长松有心。”
“姐姐这里比城里凉快的多,相公觉得我住这里比较好,只是他觉得太过劳烦姐姐,很不好意思开口,不过我知道姐姐才不会嫌我烦的,所以就厚着脸皮过来了……”云溪笑嘻嘻的说。
云清笑笑,又问:“甄夫人怎么没跟你一起过来?有段时间不见,她怎么样?”
“她好着呢,我瞧着比年初时有精神多了,干劲十足的,又勤快又细心,有她帮忙,我是省了不少心,每个月单单是卖玉肤霜,最少能挣一百多两,一开始,我给她和另一个嫂子都开的是五两银子的工钱,看她们这么能干,上个月已经涨到十两了,我听她跟那嫂子说悄悄话,说是要给她女儿攒嫁妆,我让她们多休息都不肯,我这几个月身子重,本来想给她们放两个月假,两人都不愿意,现在估计还在忙呢!”
“怪不得这几次她来看女儿都匆匆忙忙的,看来这生活有了奔头,人是有精气神,英莲虽然早年吃了些苦,有这么个一心为她的母亲,以后要苦尽甘来了。”云清感叹道。
云溪看见云清书房里有不少颜料画具,就问她:“姐姐在学画画吗?”
“是啊,闲暇时学一学,艺多不压身嘛!”
“学着容易吗?我以前看吴家小姐学琴棋书画,总是叫苦,说是可难了,可是我在旁边看着,好像没那么难,姐姐有什么感觉?”云溪好奇道。
“看天赋吧,我反正觉得不算太容易,用于道长的话说,我耐心练上一二十年,能做一个画匠,想成名成家,这辈子是没指望了,不过我也没想过要有多大的成就,全当陶冶情操了。”
云溪扑哧一笑,说:“姐姐都不行,那我更不行了,本来还说要是不太难的话,等孩子出生后,我也跟着学习学习,看来还是不去自取其辱了。”
云清正想说话,王幼娘在门口禀报:“道长,晚饭准备好了,请您和李夫人用膳。”
于是众人移步餐厅,饭毕,两姐妹各自回房安歇,云溪并不是一个人来的,李长松还给她雇了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晚间就陪在云溪身边,夜里想要喝口水或是需要起夜,叫她一声就行,果真如云溪所说,不用云清费心。
自此,云溪就安心住下,因为她在,每隔两天,李长松就会跑过来看她,小夫妻俩黏黏糊糊的,云清不想吃狗粮,就算着时间,凡是李长松来,她就去于道长那边,她们三个人或是下棋或是弹琴,偶尔到池塘边赏荷,兴致来时,于道长和袁道长还会做吟诗作赋,三人喝着茶吃着点心,欣赏着周围的湖光山色,倒也过的悠然自得。
偶尔云清也会写几句诗,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溜”,她虽然水平不怎么样,写的诗词没什么意境,好在对仗平仄韵脚都不会出错,于道长她们还总安慰她,说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她虽然诗词歌赋不行,但是胸有丘壑头脑过人,在棋之一道上颇有天赋,假以时日必然能成大器云云,那是变着花样的夸她,生怕她受打击。
云清当然不会这么脆弱,她对自己的认知非常清晰,早过了会觉得自己无所不能的无知阶段,不就是文学和艺术上没有天赋嘛,这有什么?在她所擅长的领域,她也是别人仰望的天才,所以,她从来不缺自信,当然因为以前身边各种天才太多,也没给她自大的机会,她打击过别人,